沈驚鴻眸光一厲,嬌軀繃緊如滿弓,雁翎刀在手,寒光映日,俏臉生寒。
她右足微錯,身形已如獵豹,蓄勢欲動,每一寸肌理都在爆發的邊緣。
“別緊張,靠后靠后。”
林破竹抬手,輕輕撫摸她如瀑的秀發,無盡溫存蜜意。
“這幾個小卡拉米,何須你動手,我一個人就夠了——看戲就好。”他嗓音,低沉而又有磁性。
沈驚鴻呼吸倏然一緩,繃緊的嬌軀緩緩松馳,平復下來。
林破竹的話,仿佛有某種神奇的魔力。
雖沈驚鴻不知他憑什么,敢獨自面對十幾個同階敵手,但心底那股莫名的確信,讓她非常踏實,她的男人,無所不能,可踏平世間一切困境。
熱戀中的女人,總是對男人有種莫名的信任,或許沈驚鴻還沒有意識到,她如今的狀態。
這份信任,讓她整個人卸了防。
可握刀的手,卻依舊未松,指節泛著淺白,牢牢扣住刀柄。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守護之意——一旦他陷入寡不敵眾的險境,她便會不顧一切,拼死相助。
眸光里,柔情與鋒芒交織,映著他的背影。
“豎子狂妄!”
納蘭忠怒喝未落,十余名家衛已如狼似虎撲上來。
十幾個筑基期,氣血翻涌如潮,氣勢如黑云壓城。
其中兩名,尤為扎眼,左側一人筑基七層,步履沉穩,呼吸灼熱如爐火;
右側那人筑基八層,身形魁梧,雙臂肌肉虬結,僅是散步,便令地面震顫。
刀光劍影層層疊疊,殺氣如實質罩下,似要將林破竹與沈驚鴻吞沒。
沈驚鴻握刀的手緊了緊,胸膛起伏驟急:
“你能行嗎?”
她眸光鎖定前方,隨時準備跨步迎擊。
林破竹唇角依舊掛著散漫笑意,“男人怎么能說不行?看戲好了。”
十余道身影瞬息圍合,如墨云壓城,刀光劍影,如狂風暴雨一樣,蓋過壓過來,似乎瞬息之間就能把林破竹攪成肉醬。
遠處看熱鬧的人群,呼吸幾乎都停了,等待著慘案發生。
“是哪個不長眼的人?居然敢得罪納蘭家,十分狂妄的樣子啊!”
“好像是退婚那小子,林破竹!”
“林破竹?他不要命了,退婚那陣兒剛剛是煉氣圓滿,剛剛過去幾個月,修為又能高到哪兒,這小子死定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看來等不到三年之約了!”
氣勁卷動街面塵埃,氣血如潮洶涌,似要將天地間的空隙盡數填滿。
林破竹立身中央,呼吸綿長如溪。
“鏘啷!”
揚眉劍出鞘。
普通的劍。
笨拙的招。
未出鋒芒,只如秋水橫陳,劍意彌散開來。
林破竹用的是大品天仙訣中比較普通的劍技寒江引勢訣。
“取死之道!以一敵多,還如此悠閑,真當老夫不敢殺你嗎?”納蘭忠一聲蔑笑。
但是他的表情馬上凝固了,他看見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劍光清冷如霜雪初降,將周遭灼烈的殺氣一寸寸逼退。
對面,筑基八層壯漢,氣勢如山岳崩臨,步履落地似有千鈞,呼吸灼熱若地火翻騰;
筑基七層者,刀意凌厲,如驚濤拍岸,直欲撕裂前方一切存在。
其余護衛各持兵意,有的如藤蔓纏繞,有的如鷹隼掠空,齊齊向林破竹合圍。
街邊幾家商鋪的伙計與路人,早被這股氣勢釘在原地,呼吸驟停,胸膛起伏不定。
忽然,情勢陡變。
十幾個如狼似虎的家衛,此刻,卻像一群被無形巨手攥住脖頸的公雞,空有滿身力氣,卻連一根毛都撲騰不起來!
“這……這是怎么回事?”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渾濁的眼中滿是駭然,他緊緊抓住身邊人的胳膊,聲音都在顫抖,“他們的氣勢……怎么突然就散了?那小子……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
沒有人能回答他。
因為答案就在眼前,卻又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疇。
他們只能看到,那個叫林破竹的年輕人,如一尊亙古不變的冰山,傲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