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精神污染的景象緩緩退卻，梵卿紀意猶未盡的抬眼，就看見溫紀臨身旁看起來稚嫩的少年。

“你要是不想讓她再休息，就好好干。”溫紀臨顯然清楚這獸的尿性：“你喜歡的葉枬餅，我給你帶了。”

袂淩的眼神此時真真切切多了困惑，畢竟他的這種愛好，沒和他待很久，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梵卿紀此時也有點摸不著頭腦，看著溫紀臨慢慢走遠，他想追上去，卻被那少年拉住。

少年的視線落在他臉上，嚴格來講，是落在他眼尾的鏡印上。梵卿紀還記得那里曾停留一只蝴蝶，不過在那之后他就再沒感知到過。

“主人還是很喜歡你嘛……”少年笑盈盈的，看著梵卿紀的眼尾：“她恢復的不錯。”

主人……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沒見過的那個老頭。如果他猜錯了，道蝶那巴掌他可看不出來喜歡。

慢條斯理點上梵卿紀的眼尾，少年漫不經心：“醒了，還不出來？”

鏡印慢慢滲出水珠，梵卿紀感覺涼涼的，伸手去觸碰，卻摸到滿手粼粼鱗粉。

淡漠的聲音平靜，卻能聽出一股無欲無求的寂滅：“不熟，不想出來。”

袂淩也沒想到這素未謀面的同事還是個僧人性子，當即感興趣并且樂呵上了：“我也是誒，同道中人嘛。”

女子慢慢顯出身形，沒給袂淩眼神，轉而看向少年：“你想要什么。”

梵卿紀一頭問號，雖然多少知道，但這種問題還是太莫名其妙：“等我……去問問？”

女子沒什么反應，似乎只是為了完成任務。

梵卿紀趕緊去找溫紀臨，還沒到，就看見這人氣定神閑的等待姿態。

……他應該知道自己會去找他，在這等著呢？

“窺心。”溫紀臨知道小蝴蝶要問什么：“不要選。”

梵卿紀突然想到道蝶和那人的對話。

是故意讓他聽到的吧……竟然會有人真的了解鏡的前世，甚至警告現實的他。

梵卿紀沒問為什么，溫紀臨自己卻慢悠悠的解釋：“沒什么用。”

簡單的一句話，甚至連掩飾都不算。

梵卿紀依舊沒說話，溫紀臨清楚小蝴蝶什么心思，但是卻依舊不愿透露過往。

梵卿紀有些無力的席地而坐，不明白自己到底想知道什么。是眼前人未知的過去，自己已知的未來；還是眼前人混沌的靈魂，自己清澈的無知。

溫紀臨也坐下，和小蝴蝶大眼瞪小眼。兩人好像就是在比誰眼睛更大，但事實上他倆并沒有差別。

梵卿紀其實不喜歡溫紀臨的眼睛，儒孽的空洞也會體現在他的眼眸深處。如果非要說，眼前人空洞中的惡意可能更濃稠。

“她是誰。”梵卿紀決定先了解一下機制：“為什么有自信什么都能給我。”

溫紀臨思考了一下：“她應該算是神明。”

梵卿紀持懷疑態度：“萬靈界或者神眷之地，有神明這一說？”

萬靈界信奉天道，神眷之地信奉納河，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正統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