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咪咪往那里摸,梵卿紀可勁看,總算看見那是什么——一個硬殼包裝的香煙盒,就這么擺放在窗臺上,旁邊還有一盒香膏。
這種地方絕不可能賣這種香煙,更不可能賣這種香膏,這些東西在這個年代算得上奢侈品,更遑論這里是極度貧窮落后的偏僻地帶。
所以,大概率不會是正常來源。
里面面容憔悴的女人正擇著菜,看見梵卿紀也沒什么反應,只是麻木不仁干著手頭的事,腳邊還有一個臟兮兮的小娃娃在玩木制的小玩意。
反常……梵卿紀試探開口:“姐姐,這香膏是你的么,我女朋友也有。”
“問這個做什么。”那女子看起來還年輕,一開口卻是普通話混著本地土話的口音,聽得梵卿紀一瞬間覺出不對。
這里的人大部分沒受過教育,像女娃娃更不可能有上學的機會,現在他教的班里幾乎全是男娃娃。
沒受過教育,根本不可能學會普通話。
更何況以她的視覺年齡類推,在那個年代,更不可能送女娃娃去上學。所以,口音里的普通話痕跡就顯得可疑。
梵卿紀搬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正好她那香膏快用完了,這兩天埋怨著要買新的,看你有,就想問問有沒有門路。”
“沒有。”女子似乎是看見了什么,臉上有點微微的恐懼:“快走吧。”
梵卿紀也看出來女子表情不對,就依乖乖離開。可等到第二天梵卿紀再去的時候,院里已經空空落落,只剩破落。
怪了……
后來陪賀依彩找到和賀依紅一起來的男老師問她的下落,卻得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
她姐姐和同期的女老師早就離開了,同樣是那個黝黑的常駐老師提醒,也同樣是被他送出去。
可賀依彩明明已經快一年沒見到賀依紅,甚至還一直收到她的信……
到底哪方在撒謊……梵卿紀找不到支教老師撒謊的原因,卻無法解釋為什么好好的人會突然失蹤,更無法理解在下落不明的十個月里賀依紅為什么可以寄出信件。
那黝黑的中年人到底可不可信,又或者從頭到尾就只是串通好的陰謀。
梵卿紀略微一想,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羽青聽完這些也湊過來:“你說他們是不是把那些女老師bang激a了。”
話糙理不糙,事實可能就是這樣。
在這個信息極度不發達的年代,當同事們以為她們已經離開,家人不知道她們已經離開時,想悄無聲息的把人禁錮簡直易如反掌。
至于平安信件,只要脅迫或者毆打,讓她們自愿寫的方式數不勝數。有那個中年人這個識字的在,她們想求助都沒有門路。
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蒸發,沒有后患麻煩還少。
這么說……那兩個離開的女老師估計也是兇多吉少。一開始唱個紅白臉又只給那一點點時間,聰明如梵卿紀也沒能很好辨別。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上一批女老師他也這樣幫了,村里哪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能想通之后心里就會難受,梵卿紀有點遺憾自己沒能救下兩個大好前程的女孩子,更難受于在這里對‘人’價值的泯滅。
如果他沒猜錯,昨天看到的就是一年前來支教的女老師之一,可能就是自己魯莽的提問被人發現,所以以后都很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