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大陰天,梵卿紀很不情愿的被人叫醒,感覺渾身睡的酥軟。
感覺昨天晚上做了個很怪的夢……夢里的自己也很反常。
遲鈍的從破舊木板拼湊的床上爬起,梵卿紀余光忽然注意到床下一點點尿素袋子的角。
以前有這玩意嗎?
好奇下床往床下看,一大袋子獸用安眠藥就這么莫名其妙出現在床下。
所以昨晚不是做夢,自己是真遇見了一個不知道什么玩意的東西。
還挺守信……
把安眠藥藏好,梵卿紀又開始了支教的一天。
其實除了那些成年人,這些孩子也是他的顧慮之一。畢竟從小的教育在那里,他總覺得孩子應該就是無辜的。
他狠不下心來殺掉孩子,可也明白他沒有能力讓他們跟自己走,更明白這些孩子肯定向著村里。
還是再考察考察……雖然他知道在這種畸形的世界,變成罪人只是遲早的事,但他還不希望那一天那么早到來。
“所以,這個方程式的結果就是x=2,哪個同學做對了。”梵卿紀在極其簡陋的黑板上寫下過程,回頭看向教室里看似滿滿當當,實際上都魂飛天外的孩子們。
有時候就是能感覺到無力,這些孩子明明不笨,可就是沒辦法好好聽課。學費費勁湊齊,來這里卻是發呆玩耍逃課頂撞。
其實像現在這樣無人理睬,說不定還算是不錯的場面。
不過這些在城市和鄉鎮也很常見,梵卿紀覺得沒什么好指摘,畢竟不是所有山溝溝的孩子都可以考出去。
努力本就違背本性,但極其惡劣的行徑和低俗的素質卻讓他不能理解。
下課后,同校老師們聚在一起吃午飯,賀依彩這段時間明顯郁郁寡歡,連吃飯都顯得心不在焉。
在飯后的午休時間,梵卿紀主動去關心,就看見她眼眶紅紅坐在位置上:“你最近狀態很差,是有什么事嗎?”
看到一個自己還算信任的人,本就委屈的人被這么一關心,眼淚根本止不住:“我那個班……有一個孩子說想讓我做他老婆。”
“嗯……是看你漂亮吧。”梵卿紀安撫,明白肯定不是因為這些。
“之,之后我就問他想怎么娶我。”賀依彩抽噎著,梵卿紀明白她問這句話也是覺得好玩:“但是他說,在我離開的時候綁走我就行。”
梵卿紀心里一驚,沒想到這種大人之間的腌臜事不但孩子知道,甚至已經被影響了。
“然后,我就問他綁回家以后做什么。”賀依彩也是個聰明人,肯定要借此機會獲得更多信息:“他說,先睡覺,然后綁到豬圈……”
說到這里,她又忍不住抽泣:“之后會有很多人到他家里,再之后他就沒見過了。”
這哪是表達喜愛,明明是闡述犯罪流程。
先強奸,然后虐待,然后輪奸,最后囚禁,明明白白,甚至沒背著點孩子。
“他說的很理所當然……我問他這樣對么,他不覺得有什么問題。”賀依彩抹了抹臉:“整個村子,或許都是這樣。”
梵卿紀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不明白這些孩子的觀念是否根深蒂固,如果真是這樣,他覺得沒必要放過這些惡魔預備役。
至少還省了不少事。
“你是在擔心姐姐嗎?”梵卿紀拍了拍她的背安撫:“你已經想到她的結局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