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譏諷,而是見過生了心魔的人。
她收了幾分敵意,但仍舊戒備:“你如何知道她們不是罪魁禍首?”
“我們住過來也有段時日,平日里免不了交談。”祁玉接了話:“遂擔心他,然得知你給的方子有問題,擔心他在宗門有危險,就差讓我們過去把人帶回來。家主提到他總是滿臉驕傲。”
見孫喬皺眉,接著往下說:“家主會偏心,卻不會主動害他。一家人都無法修煉,若明知他心中有恨,還送他去宗門,天長日久豈不是自尋死路?”
慕珩擁著祁玉,接過話:“這是很淺顯的道理,且看你的表情,我們并沒有猜錯。”
孫喬垂下眼眸,回頭看了眼睡著了仍舊不安的谷。
見慕珩也不著急動手,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來對慕珩跪下:“求大人救他!只要大人愿意搭救,我任由大人差遣,不論楓林門還是天道盟,絕不推辭半分!”
這舉動讓慕珩都沒反應過來。
她始終注意著孫喬,卻不想這人方才還在遷怒,這會兒竟出來給她跪下求救?
祁玉早就看出了兩人的關系不尋常,并不驚訝。
抬眸看向谷,慕珩提起心魔時的語氣還在心頭回旋,不由的生出了搭救谷的心思。
可想起接下來的遺跡,又立刻把不該有的念頭抹去。
緩和了語氣,提醒孫喬:“阿珩也說了,心魔得自己克服,外力克服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家主踉蹌著走出來,在孫喬身邊跪下,聲音沙啞,帶著幾分哽咽:“我們已經虧欠太多,沒臉出來再求,可小谷還小……”
孫喬指節發出聲響,一口回絕:“大人,此事是我所求,不需要承家的情!她們家的谷,早就在兩年前跳了城外的百流河,死過一次的人,不需要她家假惺惺!”
“什么?”
家主茫然的看著孫喬,顯然不知道此事。
孫喬無視家主,抬頭看著慕珩,急切的道:“大人,他這樣支撐不了多久,即便不長久,也能給我們留下想法子的時間啊!”
慕珩捏了捏祁玉的手指以作安撫,沒著急回答,反而問道:“天道盟也就算了,你的師門,你也敢背棄?”
“我兩年前出現在城外百流河,本就是要離開楓林門遠走,是碰到了小谷才又留下來。”
生怕慕珩不信,孫喬語速極快:“大人既然對天道盟動手,想必也知道她們恃強凌弱、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大多門派對此都心存畏懼,楓林門主動湊上去,比天道盟還不如!”
說到最后,孫喬眼里已然迸發出了不遜色與谷的恨意。
慕珩看的清楚,但并沒有多問的意思,回到心魔上:“你知道他以前經歷過什么,就想辦法幫他克服。至于該怎么做,我不知道緣由,也不了解他,幫不上忙。”
隨即從祁玉手上戒指里取出一個玉瓶:“這里面是三滴明心露,在走火入魔的邊緣,你無計可施時使用,可將他強行拽回,且不必擔心對他造成損傷。”
三滴,就是給她們三次機會。
見慕珩不在此事上浪費時間,祁玉心下一松,思忖道:“他對你很信任,似乎也有情,或許你可以嘗試著從此處入手。”
他不知道白家強行破他體內封印時,造成的疼痛算不算心魔,但那種疼痛的確造成了他噩夢連連,平日小心謹慎,就怕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