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張,你怎么帶回來一根木頭?”
閆埠貴這老登估計有了職業病,就愛提問一些事情。
張物石挑挑眉,笑著說道:“三大爺,它雖然看起來像根普通木頭,但里面卻內有乾坤。”
閆埠貴小眼一瞇,扶了扶眼鏡,拎著水舀子就走了過來:“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不普通的。”
聽到說話聲的秦淮茹快步走出屋子,高興的喊道:“當家的,你回來了啊。”
說完就噌噌的走了過來。
這兩天她男人下鄉去放電影了,她一開始還挺開心的,畢竟能歇好幾天了,不過等時間一長,她就有點擔心出門在外的當家的了。
張物石見她小跑過來,伸手攥住她的小手捏了捏,直到秦淮茹的小臉變的紅撲撲的,他才停下動作。
秦淮茹用了點勁兒,好不容易在鄰居們圍過來之前,才把小手掙脫出來。
她現在不到20歲,臉皮嫩的慌。
“嘿,這是木耳是吧!”
“果然是木耳,這可是好東西,下雨就能摘了。”
“你看,這密密麻麻一大片,能長多少出來啊!”
“可這也太小了吧?”
“莊稼還長個子呢,這木耳難道不長?等多淋兩次雨水,就長大了。”
“厲害啊小張,你這個木頭哪弄的?”
聽著他們的議論聲,張物石就撿著不重要的回答。
“也就當個樂子,放我那院子里放著,等下雨了再說。”
“這玩意純看運氣,就好比路上有一塊大洋,有人走過去兩趟都看不到,有人隔老遠就能看到,這就是運氣。”
“得了各位,我還沒吃飯呢,餓了,要是有人請我吃飯,我就再跟你們嘮倆塊大洋的嗑,沒人請我吃飯,那我就回家吃飯啦!”
眾人紛紛打趣,說他不是肚子餓了,可能是餓了。
又笑鬧兩句,張物石就抱著木頭回了家。
抱著木頭來到角院,把這根木頭豎著放在角院南邊靠墻的位置。
木頭上方正好是房檐,只要一下雨,這根木頭就能被雨水淋的透透的。
看了一眼木頭的位置,他點點頭覺得很合適。
又看了看角院里的菜壟,他種的四壟菜都發芽了,就等它們慢慢長大了。
現在溫度越來越高,菜也會越長越快。
他轉頭摟了摟自己媳婦,低聲問了一句:“這幾天歇夠了嗎?”
待把秦淮茹鬧了個大紅臉,倆人才回了正屋。
張物石脫鞋上炕,像個大爺似的等著吃飯。
沒辦法,不做出一副地主老財的樣子,總感覺缺少點氣氛。
吃完飯,他找出搞到的石灰和沙子,搬出他從張家村麥場弄到的幾塊青石塊,在自家北屋窗前不遠處挖坑,和水泥,費了一番功夫壘了一個石臺子。
他買的石磨一直放在耳房里,等回頭這個石臺子水泥凝固了,就可以把石磨拿到外面用了。
石臺子是比照著石磨底座的大小壘的,對比了好幾次,直到合適才定型。
……
許富貴下班回家,先是在院里打聽了一下消息。
回家后,他吐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暗道:“姜還是老的辣,咱老許何許人也,一聽到下鄉任務就知道不是個好活計,稍微動動關系和手段,就把這小年輕外派了出去,等以后成了慣例,我這個老前輩就不用奔波了,城外太危險,還是在城里伺候領導舒坦。”
晚上,這幾天歇過勁的秦淮茹又迎來了狂風暴雨,半個晚上過去,她才得以休息。
翻開《道德經》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銳之,不可長保。
金玉滿堂,莫之能守。
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
張物石他是個會讀書的。
總之,這是一個講述盈滿而溢的故事。
……
兩天過去,石臺子的水泥干了,他搬來磨盤試了試,發現這臺子用起來很舒服。
五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天空仿佛被一層厚重的灰色帷幕給覆蓋,烏云密布。
黑云壓城城欲摧。
天空中的云層帶著千鈞之勢,仿佛隨時會壓下來。
空氣中也逐漸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好似大地也在等待著雨水的洗禮。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瞬間就點亮了云下昏暗的世界。
>>緊接著,雷聲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