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萬籟俱寂之中,肖塵手臂一伸,重新抓住了紅袖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回去的玉手,輕輕一帶,溫香軟玉便跌入他懷中。他摟著美人,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繼續念出后兩句: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詩畢,滿堂皆寂。
這詩,仿佛不應人間所有。無論是粗通文墨的商人,還是自詡才高八斗的學子,只要稍懂詩文,都能感受到那種撲面而來的、碾壓級別的美感與仙氣。任何比較都顯得徒勞而可笑。
沈明月也愣在了原地,心中五味雜陳,既有被詩句震撼的驚嘆,更有一種酸澀的失落。
而肖塵,根本不在意眾人的反應。他趁著所有人還沉浸在詩的余韻中沒回過神的功夫,低頭對懷中猶自不敢相信的紅袖輕聲笑道:“別發呆了,走吧。”說罷,擁著腳步有些虛浮、臉頰緋紅的紅袖,徑直朝著通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對了,”他一邊走,一邊仿佛閑聊般問道,“你那小院里,種了花嗎?”
“有……有的,”紅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羞澀,“平日里無事,奴家種了一些……”
兩人相擁著眼看就要穿過舞臺旁的屏風,進入后堂區域。突然,一個身影閃出,攔住了去路。是個須發皆白、面色紅潤的老者,正是曾文遠。
這老者的眼神極其復雜,充滿了對剛才那首詩的極度欣賞,又混合著一種近乎憤懣的急切。
他死死盯著肖塵,開門見山,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全詩是什么?!告訴老夫!”
肖塵正心急火燎要去辦“正事”,被人攔住,十分不爽。他試圖抱著紅袖從旁邊繞過去,嘴里敷衍道:“不知道。”
曾文遠卻不依不饒,腳步一挪,再次擋在他身前,倔強得像塊石頭。“你不說全,今日就休想過去!”
肖塵的火氣也上來了,罵了一句:“老家伙,知不知道擋人好事是要損陰德的?別以為你年紀大我就不敢動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我又不是沒打過!”
曾文遠面色不變,胡須微翹,梗著脖子道:“要么把詩給老夫補全!要么,你就打死我!”
“你以為我不敢?”肖塵瞇起眼睛,身上那股在沙場上磨礪出的殺氣隱隱透出。
“你有什么不敢做的?”曾文遠毫不退縮,“只是老夫不怕!今日非得問個明白!”
“倔老頭!非要堵門是不是?”肖塵簡直無語。
“把詩補全!你知不知道文壇有多少人罵你?寫詩只寫兩句,吊人胃口,不當人子!簡直不當人子!”曾文遠捶胸頓足,痛心疾首,仿佛肖塵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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