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還有管理清月樓的經驗和一些人脈底子,否則真要焦頭爛額了。
    南蠻大軍在簽訂盟約后,已然有序撤回山中。城外那三萬雍朝邊軍,在完成了短暫的“觀摩”和“威懾”任務后,也大部分返回了各自的駐防營地。
    至于軍中那一大半被肖塵陣前斬殺的軍官空缺該如何填補,以及這驚天動地的事件該如何向朝廷稟報,就成了李渭需要頭疼的文書工作了,只能按照官場程序,一層層向上匯報。
    這天,又到了沈婉清的“工作日”。她早早起床,簡單地梳洗完畢,換上了一身素雅便捷的衣裙。走到床邊,看著還在酣睡的肖塵,她俯身在他額頭上留下一個輕柔的吻,便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今天她安排了教那些女子識字的課程,作為老師,可不能去晚了。
    他們現在居住的,是查抄來的其中一座世家莊園。
    全城大抓捕之后,這樣空置出來的豪華莊園還有好幾處,但只有他們住的這一座沒有沾染血腥——王勇做事還是太過粗暴直接,其他幾處都或多或少在抓捕時見了紅,肖塵覺得住在里面心里不舒服。
    肖塵在睡夢中咂了咂嘴,翻個身繼續沉沉睡去。
    昨夜他本想借著酒意,來個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連哄帶騙地讓婉清和明月陪他喝酒。
    沒想到反被兩女聯手,軟語勸酒,他自己一時得意忘形,反而被灌得多了些,最終沉溺在溫柔鄉的暖香中,一個也沒“抓到”,就昏昏睡去了。
    不知又睡了多久,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和急促的呼吸聲將他驚醒。
    還沒等他完全清醒,月兒就一陣風似的推門沖了進來,小臉煞白,胸口劇烈起伏。
    “公子!不好了!丟…丟人了!”月兒慌得語無倫次。
    肖塵捂著因宿醉有些發脹的額頭,迷迷糊糊地抱怨:“瘋丫頭,一大早嚷嚷什么?誰丟人了?怕什么?現在這陪陵城,還有人敢在背后嚼我們的舌根不成?”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月兒急得兩只手在胸前胡亂搖晃,努力組織語,“是…是人丟了!活生生的人不見了!”
    “啥?”肖塵瞬間徹底驚醒,睡意全無,猛地坐起身來,眼神銳利如刀,“誰丟了?婉清?!”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外出教書的妻子。
    “不是小姐!”月兒連忙搖頭,喘了口氣,快速說道,“是月舒!就是我們救下的那些女子中的一個!她…她原本是恢復得最好的一個,識字數她最快,干活也最利索。昨天…昨天下午,她跟夫人告假,說…說想回家去看看,就遠遠地看一眼,保證天黑前一定回來。可是…可是她一夜都沒有回來!小姐今天早上發現她沒在,急壞了,正在后院問其他人呢!”
    肖塵聞,迅速冷靜下來,但眉頭緊緊鎖起。
    月舒主動歸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個時代女子失了貞節,所謂的“家”,對她們而就是另一個傷心地。沈婉清也正是清楚這一點,才會如此焦急。
    可是…城里難道還有殘余的人販子勢力?在這種風聲鶴唳、剛剛經歷過雷霆清洗的時刻,還敢頂風作案?是真的不怕死,還是……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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