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征興陰沉著臉,一雙精明的眼睛里閃爍著怨毒的光芒。
他看著程處輝離開的方向,冷笑一聲。
“急什么。”
“他不是要去治水嗎?那就讓他去。”
“黃河是那么好治的?自古以來,多少能臣干吏都折在了上面。”
“等他治水失敗,淪為朝廷罪人,到時候,他手里的東西,不用我們開口,自然有的是人逼他吐出來。”
崔兌輝眼睛一亮。
“爹的意思是……”
“坐山觀虎斗。”
崔征興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
“不僅如此。”
他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
“你馬上傳信回族里,將我們名下那些貧瘠的荒山,全部賣掉。”
“換成現錢,越多越好。”
“等到黃河水患一起,沿岸必定有無數流民,田地價格會跌到谷底。”
“到那時,我們再出手,用手里的錢,去收購那些最肥沃的耕地。”
盧國公府。
書房內,程處輝正趴在一張案幾上,手里拿著一根炭筆,在一張鋪開的輿圖上涂涂改改。
程咬金背著手,在兒子身后轉來轉去,地板被他踩得吱吱作響。
“我說兒子,你就給句準話。”
“這治水到底要怎么個治法?”
“咱爺倆總不能帶人,跑到黃河邊上干瞪眼吧?”
他實在是憋不住了。
從宮里出來,這小子就一臉神秘,回到家一頭扎進書房,對著這堆破爛玩意兒看個沒完。
程處輝頭也不抬,手指在地圖上一個地方重重畫了個圈。
“爹,別晃了,晃得我眼暈。”
“打仗要先看沙盤,摸清地形。”
“治水也是一個道理。”
“黃河上下幾千里,支流無數,我們得先搞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才能對癥下藥。”
程咬金湊過來看了一眼,地圖上鬼畫符似的標記,他一個也看不懂。
他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