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任,沒……”羅浩一怔。
“什么沒必要,這種時候不聽聽,難道還要等遇到類似患者的時候自己瞎捅咕么。”
羅浩揚揚眉,秦晨秦主任雖然愿意裝逼,但遇到事兒是真不含糊。
老部長帶出來的學生,或許有毛病,但根子上都很正。
“小羅醫生,聽說你最近去印度做4期臨床了?”鄭思遠忽然問道。
“是啊,鄭教授您也知道。”
“我們那有個博科廠家的經理,最近一次吃飯的時候說起來你,據說整個博科內部已經炸開了鍋。”
“呵呵,還好。”羅浩微笑。
“十天左右的時間,在印度完成了700多臺手術,這叫還好?”鄭思遠這時候才把手從眼鏡上拿下來。
“那面就是太亂了。”
“我和幾個日本同行交流過,日本醫生去印度,雙薪,回來后升職,還有高額補貼。就這,都找不到人。我看了東京大學國立醫院的招聘文件,說是去印度要精通各種武器的使用。”
說著,鄭思遠哈哈一笑,“小羅,我覺得有點夸張,正好你去過,真的假的?”
羅浩頓了一下,撓撓頭,“真的。”
“真的?”鄭思遠一怔。
“我有一個術后患者,差點被奸強。”羅浩清淡敘述在印度的經歷。
“!!!”
“!!!”
“患者剛做完手術,那些人真是百無忌憚,牲口的很。”羅浩嘆了口氣。
“后來呢?我還以為是博科日本分公司的人跟我開玩笑。”鄭思遠目瞪口呆。
“后來我組織了一個巡邏隊,24小時不間斷巡邏,他們就不敢亂動了。”
“老鄭,你那面是什么人?怎么說的?”秦晨隨口問道。
“一個老頭,博科的,從日本去印度,得了赤痢。”
“我艸,現在還有赤痢呢?!”
“那面啥都有。”羅浩看了一眼陳勇,要不是他運氣好,怕是現在陳勇正躺在病床上,哪會像現在這樣生龍活虎。
“那老頭見機早,剛發現是赤痢的時候就跑回日本,撿了一條命。公司也覺得虧待了他,就派來魔都,升了一級。”
“他說,在他之后公司要求條件是30歲以內,身強力壯,精通英語,有海外工作經驗,還要精通各種武器使用。符合標準的人才能派去印度,要不然想掙點退休金公司都不讓。”
“哈哈哈,原來是這么回事。”秦晨笑道。
“我們三個人去的,當時醫大一的醫務處長……秦主任見了是吧。”
“見了,說是洗個澡就開始拉肚子,回來治了一周,才開始見好。”秦晨道,“馮處長倒是有點意思,他回來之后還像做夢似的,想不懂自己為什么就開始拉肚子。”
“秦主任,您要不要去印度試試?那面的手術可勁兒做!”羅浩試圖讓秦晨變成牛馬。
但秦晨聽羅浩這么說,直接一撇嘴,“在家的手術我也隨便做。”
“所以,你和小羅之間就有了差距。”鄭思遠不失時機的陰陽秦晨。
“說得跟你沒差距一樣,要不要我今天就在群里說一聲,找個類似的患者收上來你做手術?”秦晨回懟道。
“小羅醫生。”鄭思遠根本不接話,直接和羅浩聊到,“我那面有個澳大利亞回來的博士,說澳大利亞那面挺反對歧視的,但印度人除外。”
“都差不多,這世界就是個草臺班子,只不過印度……太草了一點。”
“那面患者真的很多?”
“完全做不過來,而且術前術后都不用管,放開手做手術。”羅浩說起手術,眼睛里冒著光,“術后患者連抗生素都沒有,條件差的一逼。我和博科商量過后,才給患者術后肌注了800萬單位的青霉素。”
鄭思遠開始沉思,仿佛在猶豫要不要去印度進修。
雖然國內不缺患者,但總有無形的規矩束縛,真想放開手腳,還得印度那種視人命為草芥的地兒才行。
羅浩感覺鄭思遠動了念頭。
“老鄭,你要去?”秦晨疑惑問道。
鄭思遠抬頭看了一眼秦晨,對他的疑問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漸漸變得堅定。
秦晨變得沉默。
有人張羅著拷貝影像,這些雜事不用秦晨費心。
羅浩也沒去理會秦晨和鄭思遠在琢磨什么,他招呼著陳勇換衣服、看患者。
剛做完手術,具體效果怎么都得12小時后能看見,羅浩要看的也只是患者的生命體征等等。
別在手術的時候碰破了哪里,出現意外。
看完患者后,羅浩松了口氣,手術還是比較成功,沒什么意外。
走出病房,羅浩抻了個懶腰。
“羅浩,我問你一件事。”陳勇表情嚴肅,相當認真。
“手術啊,你做多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能強求。一會我……”
“不是手術。”
“???”
“阜外大門口,你和看門的孫大爺聊什么了?一臉賊兮兮的笑?”陳勇問道。
羅浩直撓頭,自己都把這事兒給忘了,陳勇竟然還記得。
“那面有個老醫生,上個世紀亂的時候飛揚跋扈的,打過孫大爺,用武裝帶抽,差點沒把人給抽死。”
“后來呢?”陳勇追問。
不讓話掉地上,這一點陳勇學了個十足十。
“那個老醫生的兒子子從父業,也當了醫生,在阜外上班。”羅浩走到僻靜地兒,背靠著窗臺,小聲講八卦,“前段時間,他兒媳婦說是嗓子眼里卡了根刺兒。”
“去耳鼻喉科取出來,結果是一根毛發。”
“我艸!!”陳勇震驚,“肯定不是頭發,是彎彎曲曲的黑色毛發,這么惡俗的事情你們竟然能津津樂道?!太沒人性了!”
“裝什么假道學。”羅浩鄙夷,“每天玩的開開心心的,沒見你有心理障礙。”
“你和我不一樣,我就喜歡惡俗。”陳勇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是協和的羅博士,怎么也能這么惡俗呢。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沒跟我說,這么大的樂子。”
“害,法治社會,沒辦法,只能跟孫大爺一起看看那家伙的笑話。”羅浩聳聳肩,笑瞇瞇的說道,“這幾天,兩口子正鬧離婚呢。”
“也該離,不過你們這么看熱鬧,沒什么心理負擔么?”
“需要有什么心理負擔?陳勇,你太把我當回事了吧,我就看著那么偉光正么?我覺得你在陰陽我。”
“哈哈哈。”陳勇哈哈一笑,抬手想要拍拍羅浩的肩膀,但手在半空中還是停住。
“孫大爺很厲害的。”羅浩強調道。
“知道知道。”陳勇心不在焉的揮了揮手,自自語道,“的確啊,毛發留在嗓子眼里會出事。”
“……”
羅浩一怔。
陳勇似乎真的挺當真的。
“喂,你別做事兒太過分。”羅浩叮囑。
“放心,放心,這不是你給我提了個醒么。”陳勇笑瞇瞇說道。
羅浩總覺得不太對勁兒。
但他從來不干涉陳勇的私生活,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像叮囑小孩子一樣叮囑陳勇。
休息了一會,一名帶組教授來招呼羅浩。
“小羅博士,秦主任他們都準備好了,聽您講課。”
“馬教授,您看您說的。”
羅浩客客氣氣的說道。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馬教授認真的說道,“剛才你的手術我看了,水平么,我這輩子是到不了了。”
“別介。”
“是真的,做人不能自己騙自己。說實話啊,以前各位老板們看好你的時候,我們私下里還說肯定有貓膩,沒想到是老板們的眼睛亮,一下子就發現了我們看不見的天賦。”
說著,馬教授豎起拇指。
“小羅博士,牛!”
羅浩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時候不管說什么都像是顯擺。
“馬教授,您過獎了。”羅浩只能笑了笑說道。
“走,這面。”馬教授也沒過多客氣,帶著羅浩直奔小會議室。
雖然羅浩門兒清著呢,但馬教授還是把面子工作做的十足十,帶著羅浩去小會議室。
這里羅浩來過,老部長前些年身體還好的時候遇到疑難病例就會在小會議室開始討論。
那時候科里還有些老煙槍,開小會的時候屋子里煙霧繚繞,哪怕開著窗戶,空氣都發藍。
沒想到多年以后回到小會議室,自己竟然要講課。
不過羅浩也沒多緊張。
上學的時候羅浩經常給師弟師妹們講課,這對他來說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雖然這次臺下坐的是內鏡專業國內一南一北兩位大佬,可在羅浩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尊重是尊重,業務是業務,兩碼事。
“小羅博士,沒想到你回老家之后還能一日千里。”馬教授一邊走一邊感慨,“真是讓我們這些人慚愧啊。”
“看您說的。”羅浩笑道。
陳勇在一邊撇嘴,看著羅浩虛偽客套,腦子里想的卻是孫大爺和羅浩勾肩搭背說的八卦。
“小羅博士,請。”
來到會議室門口,馬教授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羅浩和馬教授客氣,非讓他先進。
馬教授無奈,只好先走進會議室。
羅浩抬腳跟著走進去。
可就在羅浩走進去的一瞬間,身后猛然響起音樂聲。
“當當當~當當當~~~”
賭神高進出場音樂就在背后傳來。
羅浩一驚,難道自己出現幻聽了?
還是系統給自己配了背景音樂?!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