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婦幼的院長么?自己也算是一方諸侯?”羅浩問道。
“嗯。”
“沒,我對當院長沒有念頭。”
“為什么。”馮子軒好奇的看著羅浩。
雖然即便羅浩有想法,他年紀也太小,想當婦幼的院長是極難的,但馮子軒還是覺得有那么一絲可能。
而羅浩表現的很淡然,這就有點奇怪了。
“我當醫生挺好的,越往上走,就越是有些事兒身不由己。婦幼雖然是一家要倒閉的醫院,但有些錢還是必須要拿。拿了,以后人家拿出來說事兒,我不好解釋。不拿呢,現在就不好解釋。”
“老板們也會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最后沒什么好果子吃。”
“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走我的科研路。”
說著,面端上來。
馮子軒沒追問,也不在意,拿起一瓣羅浩扒的蒜,一口面一口蒜吃的香。
呼嚕呼嚕~
羅浩笑吟吟看著馮子軒。
醫務處長,在羅浩看來就是一家醫院唯一干正經事兒的院領導,或許還包括主管臨床的副院長。
他們修修補補,把一艘大破船維系到能開、不至于散架的程度。
這份工作的確很辛苦。
而且院里面各種有油水的東西和醫務處長幾乎都沒關系,像什么藥品采購、耗材采購、進設備等等。
馮子軒這樣,很多日子都要忙到精疲力竭,回家倒頭就睡。
“小羅,你跟我說實話,你為什么要把那條狗抱進手術室。”
吃著,馮子軒忽然含含糊糊的問了一個問題。
羅浩看著馮子軒,“可能在我看來這是應該的。”
馮子軒沒插嘴,繼續呼嚕呼嚕的吃著,像是一條老狗。
咔吧~
他直接啃了一半蒜瓣,額頭上已經能看到有汗水滲出來。
“不說那些,簡單講,不能讓老實人吃虧。”
呼嚕呼嚕。
“狗,不會說人話,但做的是人事兒。”羅浩很平淡的說著,“只要做人事兒,就不能讓人吃虧。都負了重傷,就因為它不會說話,連手術室都進不去?”
羅浩表情平淡,語氣正常,仿佛在和馮子軒討論手搟面好不好吃似的。
呼嚕呼嚕~
羅浩說到這里,也不再繼續多說什么,只是微笑看著馮子軒。
“飽了。”馮子軒吃完最后一口面,把手里剩的蒜也扔到嘴里,咔吧咔吧的嚼著。
“馮處長,您這么辛苦,您愛人能理解么。”羅浩問道。
“畫了一張大餅,這是我這種普通人能再往上走半步的唯一途徑。估計我退休前能提副院長吧,就跟你大舅林語鳴一樣,他運氣比我好,有一個爭氣的外甥。”
馮子軒嘿嘿一笑,用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起身,出門,馮子軒靠在自己車門上伸出手,“來根小煙兒。”
羅浩聳聳肩,“剛回來,還沒買,之前的煙掉海里了。”
說完,羅浩轉身去超市。
“掉海里了?”馮子軒喃喃的念叨著羅浩的這句話。
在他看來,羅浩肯定不是說走嘴,這句話里蘊含的善意比之前無數次匯報工作還要多。
羅浩回來,馮子軒叼了一根煙,笑瞇瞇的說道,“從前,我忙一天回家,都要先來一發禱告。”
“西地那非啊,賜予我力量。”
“……”羅浩一怔,看著馮子軒。
煙霧中,馮子軒的臉有些模糊,但眼神清澈、真誠。
“害,等你結婚就知道了,人都有閾值的,常年在一起,哪還有新鮮感。要不然社會上男男女女的事兒那么多?這都是人之常情。”
“現在呢?”
“她看我也煩,早都分房睡了。不過回家的時候,會有一杯熱水,一個煙缸,我累了會給我捏捏肩。這輩子,能找這么個女人過,挺好的。”
羅浩笑了,“恭喜馮處長。”
“害……的確值得恭喜。”馮子軒把煙抽完,“小羅,竹子的周邊,新的,第一時間給我。我家里老婆孩子要,竹子是真火啊,不服不行。”
“好。”
“我兒子班級的同學都搜集竹子的周邊,剛出來還沒賣,屬于限定款,我兒子拿去班級,得特驕傲。”
“一定,您放心。”羅浩做了保證。
“現在的孩子都在明里暗里攀比,十年前,他們比家里開什么車。你說幼兒園的小破孩就知道……算了,說這個干嘛。搜集竹子的周邊總要比搜集煙盒強。”
馮子軒打開車門,也不多絮叨,沖羅浩擺了擺手。
目送馮子軒離開,羅浩一直沒動,就這么靜靜的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羅浩深深的吸了口氣。
人間煙火氣,真好。
心滿意足,羅浩才抬手,沖著馮子軒離去的方向揮了揮,上車。
“大妮子,嘛呢?”羅浩撥打電話,啟動307。
“還是不行啊。”
“什么不行?”
“周爺的紀錄片,我不知道怎么做,嗚嗚嗚~”
嗚嗚嗚,只是一種語氣詞,王佳妮并沒哭,而是被難的狼嚎。
羅浩眼前王佳妮頭頂的小呆毛一晃一晃的,像是天線寶寶。
“等我。”羅浩掛斷電話。
……
……
上班,下班,日子過的平淡卻又充實。
青拔的公示平靜如水,但公示期結束,羅浩也沒見那個大任務完成。
系統是肯定沒壞,而且極其好用。
催化劑合成的霉運符砸在巴爾的摩大橋上后,整座大橋都陷入一種詭異而又奇妙的狀態,那場面羅浩這輩子都不可能忘。
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
橋倒霉,隨便開來一艘船都要撞橋墩上。
船要是倒霉,電源隨時都會被掐斷。
羅浩猜可能要等青千結束。
雖然自己對青千沒興趣,根本不想為了一個四青大圓滿的虛名做一些事兒。
這種事情以后是要被人詬病的,就像是地雷,隨時隨地都有可能baozha。
今年的青千遲遲沒有評審,羅浩也有些耳聞,據說在等一位相當牛逼的年輕俊杰回國。
算是千金買馬骨,推遲幾個月,總不至于到明年去。
等著吧那就,羅浩卻也不急。
全國最年輕的院士是奉天金屬研究所的盧柯盧院士,他當選院士的時候年僅38歲。
自己還有10年時間,全國最年輕的院士,應該板上釘釘。
四青評審完,明年自己要去爭取杰青、長江學者和千人。
千人是指千人是指評選進入“海外高層次人才引進計劃”的科研者。
這個項目和羅浩沒關系。
杰青和長江學者兩樣,羅浩志在必得。
又是青千,又是千人,羅浩有些惋惜,這得少多少獎勵。
但沒辦法,自己極少出國,除了去印度的兩次4期臨床以外,就出了一次,還差點沒死在巴爾的摩。
甚至自己連約翰·霍普金斯醫院都沒看見,這是個遺憾。
斷了這個念頭吧,羅浩有過巴爾的摩的經歷后干脆對千人這類獎項視而不見。
當院士也不一定要大圓滿才行,比如說最年輕的院士盧柯盧院士,對納米金屬銅的研究從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不斷突飛猛進,很快就取得突破。
成為中國科學院金屬研究所所長,盧院士通過將鐵表層的晶粒細化到納米尺度,他成功地降低了氮化溫度,為氮化處理更多種材料和器件開辟了嶄新的可能性。
這項研究為他成為院士鋪了路。
說起盧院士,羅浩曾經在912西院的時候聽一位老人家聊起過。
當時國內材料學有兩位新星,一個是盧院士,一個是bj物理所王恩哥王院士。
兩人的相同點老人家沒講,但不同點,老人家卻一針見血的點明。
王院士的項目、成果,誰都能想到,可只有王恩哥能做出來,因為別人沒有設備。
盧院士的項目與成果,卻是另外一條路。
他的實驗條件和設備你都有,可是,把想法變成現實的那些步驟,其他人死活都想不到。
這就是天才與普通人的區別。
設備大家都有,但是等他的論文出來了,大家才發現,還可以這樣?
羅浩立志要沖擊最年輕的院士,要在天才之上,肯定要付出巨多的努力。
還有一件事要特別注意,一定要對男女方面的事情慎之又慎。
曾經有中農的院士被抓,撤銷院士頭銜。盧院士也在秦島皇出過事兒,當時鬧的沸沸揚揚,對未來造成了一定影響。
羅浩一路走來,小心謹慎,如履薄冰。
……
今年的天氣不正常,全國各地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一日,大雨傾盆,電閃雷鳴。
做完手術后羅浩背對窗,面對門坐著刷論文,耳邊忽然響起“叮咚~”脆響。
系統裝死好久了,一直都沒頒布任務。
終于來任務了!
系統這個狗東西終于知道頒布任務了!!
羅浩看向視野右上方系統面板。
急診任務:雷擊后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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