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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7章 千萬別瞎捅咕!

            第497章千萬別瞎捅咕!第497章千萬別瞎捅咕!

            完蛋!

            方曉只是咋呼一下,但患者家屬的表情印證了心里的猜測。

            患者果然有家族遺傳史,羅教授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來的時候為什么不說?我問你兩遍!”方曉極其強勢,惡狠狠的瞪著患者家屬。

            “……”患者的父親擦著眼淚,眼圈紅呼呼的。

            為什么不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猜想,每個人也有每個人的理由。

            方曉壓住心里的怒火,而且演戲演到這里也差不多了,過猶不及。

            “這么說吧,患者的情況極其危險,和她母親一樣。”方曉說道。

            “啊?!”

            方曉的話打碎了患者父親最后一絲幻想。

            “你跟我來。”方曉帶著患者的父親來到醫生辦公室,找到視頻監控正對的位置,并且和對方交代,打開手術錄像,開始講病情。

            “她們得的是ehlers-danlos綜合征,又叫做皮膚彈性過度綜合征。你看她四肢皮膚,當時我就看著不對勁兒,多問你幾句,你就認為我不正經。”

            “這病會導致血管變脆,你以為是我們長南人民醫院的水平不夠?其實是患者的血管太脆,根本沒辦法開刀。別說是開刀,連扎點滴都很難扎進去。扎進去,血管就碎,要碰運氣,不是我們技術水平不夠,是血管條件太差。”

            方曉把羅浩說得話用自己的方式重新演繹了一遍。

            患者的父親聽完,整個人都陷入絕望之中。

            “現在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不救,1個小時內肯定會死,最多1個小時。”

            “救,上臺,大概率會死在手術臺上。”

            方曉說到這里,停住,看著患者的父親,仔細分辨他的表情和情緒。

            自己蠻對的,幾乎是必死的局。

            剛剛老邢說得對,一些艱難的手術醫生還是愿意做的,但大抵需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還有的救,我不能退;二是患者家屬不鬧,我可以上。

            方曉并沒說謊,和平時術前與患者家屬交代不上手術百分之百死,上手術百分之九十九死是兩個概念。

            眼前這個患者上手術也百分之百死,唯一的生機或許在省城。

            但是!

            給自己找麻煩就算了,連帶著羅教授都拖累,這種事兒方曉辦不出來。

            只要患者家屬露出一絲異樣,方曉就會做出決斷。

            幾秒鐘,像是過了幾年一樣。

            患者的父親擦了擦眼淚,方曉的眼睛落在他膝蓋上。只要他膝蓋一軟,方曉準備跟他三叩首,夫妻對拜。

            接下來,接下來什么都沒了。

            “方主任,實在抱歉,嗚嗚嗚嗚~~~”患者的父親沒有跪下去求方曉,而是傷心的哭著。

            方曉冷靜的看著他,沒說話。

            “我實在是不想想起當時的事兒,她走的很突然,我每天吃飯的時候還會多備一副碗筷,我總覺得她隨時隨地能開門進來,和我們爺倆一起吃飯。”

            方曉神色微微一動。

            “可惜,我閨女也要走了。”男人用粗糲的手擦掉自己的眼淚,努力睜開眼睛,不讓婆娑的視野影響自己。

            “我不敢面對,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男人站起來,深深鞠了一個躬。

            方曉連忙讓開。

            “方主任,是不是不能開刀?當時在省院有一個老醫生跟我說過很多,什么病我也沒記住,我真沒用。”

            “他說什么?”方曉問道。

            “他說這病沒法治,只能靜養,別受外傷。至于能活多久要看命,命好的話和普通人沒區別,命不好,還沒成年就得死。我愛人的情況,算是比較好命的了。”

            “……”

            “他說,出血了也不能開刀,只能保守治療。止血鉗子一夾,血管就碎了。我本來把這些話都忘了,剛剛看您扎針的時候,一下子就都想起來了。”

            “……”方曉繼續沉默。

            “能治么?要不去試試?我知道醫生都不想患者死在手術臺上,嗚嗚嗚嗚~~~”

            說著說著,一老爺們嗚嗚嗚的哭了出來。

            他沒辦法繼續說下去,悲慟的情緒已經把他的話語徹底擊碎。

            可男人知道時間有限。

            哭,也算時間。

            “嗚嗚嗚,方主任,麻煩您上手術吧,我知道百分之百死,但我不想留遺憾。哪怕試試呢,嗚嗚嗚~~”

            方曉默默的看著男人,嘆了口氣,“你知道上手術也百分之百死?”

            “當年~~嗚嗚嗚~~~那個老專家跟我說的,說這病怪,他說的最后都成真了,我懂。這都是命,嗚嗚嗚。”

            男人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可就是這種拼了命的壓抑,讓他的哭聲痛徹心扉。

            痛徹的,是方曉的心扉。

            “那就試試吧,應該是下不來,你去看你姑娘最后一眼。要是僥幸能下來,是你家祖墳冒青煙。”方曉認真說道。

            “方主任,謝謝。”男人并沒過多感謝,情緒也沒太多激動,他已經麻木了。

            方曉看了一眼視頻監控,又看了一眼正在錄制視頻的手機,把話又認真的重復了一遍。

            男人的哭聲讓他心動,哪怕冒著天大的風險,方曉也想試一試。

            人么,不是全部患者家屬都是醫鬧,不講理的只占一小部分。

            其實上臺的話,方曉也覺得必死無疑,但治療或是放棄,對患者家屬的心理來講是兩回事。

            送患者去導管室,方曉心情沉重,腳步更沉,心里已經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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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死局,自己這又是何必呢。

            手機忽然響起,把方曉嚇了一跳。

            “方主任,患者狀態平穩吧。害,你說我這個強迫癥,聽到了就想知道還平穩不。”羅浩的聲音陽光燦爛,方曉甚至在虛無之中能看見羅浩抬手摸著后腦勺,一臉不好意思。

            嗚嗚嗚,方曉也差點沒哭出來。

            必死局,

            羅教授救我!

            “羅教授,患者肝被膜破了,血壓很低。”

            “靠!”

            “羅教授,還有辦法么?開刀肯定不行,我想上臺給患者止血。”

            “你?估計越做出血越多。”

            短暫的沉默后,羅浩的評語過來,滿是奚落。

            方曉深深的嘆了口氣,羅教授估計也急了,他平時說話不這樣。

            “這樣,你先做著,動作一定要慢,能多慢就要多慢,導絲導管最好別碰血管內壁,你試試看能不能止血。我現在開車過去,讓你們醫務處和馮處長聯系,走外請專家的手續。”

            “!!!”

            這種一灘屎的爛活也就羅教授愿意接。

            他的確有強迫癥,還很重的那種。

            “聽到了沒有!”

            短暫的沉默讓羅浩的語氣加重,帶著幾分上級醫生的嚴厲。

            “聽到了,羅教授您慢點開車。”

            “給我兩個半小時的時間,你想盡辦法保證患者活著。千萬!”

            羅浩的語氣加重。

            方曉下意識的停住腳步,立正,站好,一臉嚴肅。

            “別特么瞎捅咕,越捅出血越多!”

            “……”

            這叫啥話。

            方曉不理解,但羅浩那面已經掛斷電話。

            上手術吧。

            二十分鐘后,方曉知道羅浩說的瞎捅咕是什么意思了。

            他上臺,小心翼翼的操作導絲進行超選。

            總不能在肝動脈就栓塞吧,該超選還是要超選的。

            可前面的大動脈方曉小心點可以不碰血管壁,一旦進到肝臟里面,方曉稍微動了一下,血管就破了。

            把他嚇的夠嗆。

            好在周圍肝實質包裹,出血并沒多少。

            不能瞎捅咕,絕對不能瞎捅咕,方曉在心里面警告著自己。

            他謹慎的進行了超選,1個小時后勉強栓塞了一根出血的動脈。

            雖然患者的血壓岌岌可危,但方曉還是沒著急。他牢記著羅教授的話,不能急,千萬別瞎捅咕,稍微一動就破。

            這特么的!

            要是再給方曉一次選擇的機會,他認為自己絕對不會發善心。

            躲的遠遠的,讓老邢自己上臺開刀。

            要是那樣的話,這時候老邢看著患者一肚子血,怎么止都止不住,怕是已經shabi了。

            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但還是讓老子給拿下了,方曉心中得意,順便鄙視了一下一個多小時之前的自己。

            就這手術做的,怕是醫大也沒幾個專業的介入科醫生能做到,方曉相當得意。

            “這一封,書信來得巧。”方曉開始哼起了小調。

            柴老板的那一出。

            自己這回能算是羅教授的嫡系了吧,他來之后看見自己已經做完了,會不會把眼珠子給嚇冒了?

            哈哈哈。

            方曉心里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羅教授有7個執業證,自己有2個,似乎自己才是羅教授最好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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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自己是羅教授手下的二老板……不對,三老板,什么手術自己都能跟著上。

            美得很!

            “方主任,您這介入手術做的,可要比建華廠那面好多了。”助手贊道。

            “建華廠就他們幾個人瞎忙乎,資方能讓他們掙那么多錢?開玩笑。人家過河拆橋,上屋抽梯,要我說,就在公立醫院老死得了,我可不敢去私立醫院。”

            “是唄,那面據說都跨省抓捕了,事兒鬧的賊大。”

            助手笑呵呵的說道。

            其實方曉做這臺手術也有些勉強,水平上勉強,資格上更勉強。

            把介入科主任拉來鎮場子,當吉祥物,全程都是方曉自己做的。方曉閑聊幾句,側頭透過鉛化玻璃看外面介入科主任。

            他似乎并不覺--&gt;&gt;得是自己搶了他的活。

            這人心里有數,方曉更是得意。

            “方主任,您把介入手術做這么好干啥啊。”

            “我就做肝,別的不碰,你放心不搶你們介入的活。”方曉道。

            助手愁眉苦臉,“方主任,我們介入就剩下肝了,您看血管有介入,心臟有介入,神經內外也有自己的介入。現在肝臟又被您給搶走,我們介入科要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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