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梨的質問句句戳心,卻莫名減少了周琰津對她的懷疑。
她佯裝憤怒,刻意丟掉頭發的時候,又不著痕跡用指甲扣去了頭發根部位置的毛囊,任由它飄到地上。
很快就與地上鋪著的鵝軟石融為一體。
“小梨,爸爸不是這個意思。”周琰津的語氣軟了下來,看不出來信了還是沒信。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語氣凝重說道,“爸爸知道,自己對不起你媽媽,但過去的事情,我和你媽媽都各有難處。”
各有難處?
呵。
這個男人有什么資格說這句話!
喬梨臉色越來越黑,恨不得把眼前這個男人直接大卸八塊,丟到沙漠里喂狼。
他還在說:“現在你媽媽已經離開了人世……”
說到這里的時候,周琰津心里出現了空蕩蕩的虛無感,有種失去了很重要東西的慌亂感,讓他走路都有種踩在棉花上的錯覺。
他想要去拉喬利的手,被她直接避開,連一個正眼都不愿意給她。
喬梨是真的覺得周琰津挺賤的。
你越是對他冷漠,越是不給他面子,他反而會相信你極力否認的事情。
“周琰津,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父親。”
這些是喬梨的真心話。
她警告他道:“還請你自重。”
最搞笑的是對周琰津這種人來說,你越是說實話,他反倒越是不信。
很神奇,男人就是有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
他們只愿意相信自己認為的「事實」,以及所謂的「真相」,根本不去聽別人說什么。
喬梨往長椅邊緣坐了坐,拉開了與周琰津之間的距離,臉上都是對他靠近的排斥。
望著喬梨與她媽媽一樣精致的側顏,周琰津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說實話,20多年過去,他其實已經很久沒有想起沉驕月,連帶著她的容貌都快要忘記了。
這是沉驕月離開他之后的這些年,他心里一直以來的自我認知。
他是真的愛過沉驕月,但更愛權勢和地位。
周琰津最初靠近霍明珠這位千金,確實是為了得到霍家的助力,后來時間久了,連他自己都不太確定,對霍明珠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一顆心為什么就不能同時愛兩個女人呢?
他嘆息道:“小梨,原諒爸爸。”
周琰津自以為是把自己擺在了她親生父親的位置上,又恢復到那種想要好好彌補她這個親生女兒的愧疚神色。
他說:“即便你恨爸爸,爸爸還是會好好照顧你。”
他還說:“之前你霍阿姨有了爸爸的孩子,現在出現了意外,孩子沒了,她正處于虛弱的狀態里,你就不要出現在她面前,惹她不痛快了。”
“只要你乖乖聽爸爸的話,作為補償,這個月爸爸會讓人多給你轉一千萬。”
“還有你和霍阿姨兒子的事情,還是趁早斷干凈吧。”
“小梨,靳明霽他那樣的性子不適合你,等過段時間,爸爸給你介紹幾個家世地位都不錯的青年,先談幾年,大學畢業如果不繼續深造的話,就可以考慮結婚的事。”
“對你來說,找一個靠譜的老公,有背景的婆家,后半生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周琰津自顧自說著,根本沒有去看喬梨越來越黑的臉色。
在他看來,就-->>算不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女兒,一旦涉及談婚論嫁的事情,還是得聽他這個父親的意見。
他不喜歡靳明霽這個人,自然也不希望喬梨與他有太多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