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忠勇公身上,屏息等待他的反應。
蘇歆雖然沒有見過忠勇公,但聽說過忠勇公素來打抱不平。
況且自己說得句句屬實,到時候一旦查明,就算蘇皎皎不會受到懲罰,可失去了永安侯府嫡女的身份,估計她與謝清宴的婚約也就此作罷。
然而,忠勇公謝擎蒼的目光并沒有在哭嚎的蘇歆身上停留超過一息。
他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只是沉沉地、落在了蘇皎皎的身上。
“竟然還有此等事!”
他向前踏出一步,玄色貂裘在寒風中獵獵作響,那股千軍萬馬統率的威壓瞬間彌漫開來。
“可老夫并不信你的話,蘇大小姐于老夫有救命之恩,若非她及時提醒,老夫如何在匪徒刀下贏得了生機。”
忠勇公聲音洪亮,“她的品性和膽識,老夫親身體會,遠勝這滿京城許多自詡高貴的名門閨秀。”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蘇歆身上,眼神充滿鄙夷:“至于你,也配在老夫面前搬弄是非。老夫不管你們侯府后宅這些齷齪骯臟的勾當,更不屑聽你這等小人的一面之詞。”
隨之,他猛地轉向那些家丁,此刻各個噤若寒蟬。
他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你們都給老夫聽著,蘇皎皎是老夫忠勇公府的恩人。她的東西,誰敢再動分毫,便是與我忠勇公府為敵。老夫定要讓他嘗嘗,我北境軍法處置的滋味。”
“現在,立刻把你們搬出來的東西,原封不動,一件不少的給老夫放回庫房,若有絲毫損壞,仔細你們的腦袋。”
“是,國公爺。”
隨行忠勇公府的親兵齊聲應諾,聲震屋瓦。同時手按刀柄,冰冷的目光掃視著那些侯府家丁。
那些家丁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敢有半分遲疑。
忠勇公的赫赫威名和那實實在在的殺伐之氣,豈是他們這些內宅下人能抗衡的。
他們全然忘記蘇歆的話,慌忙丟下手中的東西,連滾爬爬地沖回庫房,手忙腳亂地將抬出來的箱籠和散落在地的珍寶,哆哆嗦嗦地往回搬,生怕慢了一步。
蘇歆做夢都沒有料到會這樣,她癱坐在冰冷的雪地里。
而忠勇公不再看蘇歆一眼,多看一眼他都嫌臟。
他大步走向依舊僵立原地的蘇皎皎,威嚴的目光在觸及她蒼白的小臉時,瞬間柔和了幾分。
“丫頭,受驚了。”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長輩的關切,“你舍命相救之情,老夫還未曾好好謝過。今日之事,老夫回頭也要問問蘇正源,他這永安侯府究竟是如何治家的。這等目無尊卑的狂悖之徒,又是如何教養出來的。”
“老夫看他侯爺的位置也是做到頭了!”
最后一句,擲地有聲,殺氣凜然,顯然不會就此罷休。
蘇皎皎行了個禮,畢恭畢敬地說道:“多謝忠勇公,我還有幾句話想同妹妹說下。”
忠勇公點頭,沒有多說。
蘇皎皎緩步上前,雙手托住蘇歆的手腕,柔聲道:“好妹妹,我的確不是侯府的女兒,可我始終拿你當做親妹妹。”
隨之,趁著他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她貼近蘇歆的耳畔,低語道:“對了,其實謝世子早就知曉我并非侯府之女,妹妹的計劃似乎注定失敗。”
“至于我于忠勇公而,有救命之恩。今日我知曉妹妹上門找麻煩,碰見忠勇公來尋我時,專門請人前來。”
“可以說,這是我專門為妹妹安排的一場好戲,希望妹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