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延僵硬地放下了舉著的巴掌,隨即對著沈星河恨恨道:“你非要留這樹也好,那你便跪在這樹下反省,何時明白了自己的錯處,何時起身。”
說罷,他豁然轉身而去。
王秀珠立在那里,瞧著跪在樹下的沈星河,良久,意味深長地對她說了句:“良妃娘娘真是好手段。”
沈星河對著她涼涼一笑:“郡主也不遑多讓。”
王秀珠深深地看了眼沈星河,然后被宮人簇擁著邁著端穩的步子出了漪瀾殿。
一路無語,待回到椒房殿后,她徹底冷下了臉,惱得將宮女捧上來的茶盞摔在地上,恨恨道:“真沒想到,這個沈家女居然囂張到如此地步!”
她帶進宮來的貼身嬤嬤見狀忙上前安撫:“早聽說從前有好些世家女都折在了她手里,那從前的淑妃,還是丞相女呢,雖然論出身她們到底比不得郡主,但也足以見良妃的手段,所以郡主千萬別亂了陣腳。”
被嬤嬤這么一說,王秀珠立馬回歸了理智,她在玫瑰椅子上坐下:“她確實有幾分手段,只是也不算高明,我最怕的,是陛下待她的真心。”
她挑起鳳眸瞥了眼一旁的嬤嬤:“今日這事,陛下明顯偏袒她。”
嬤嬤道:“這也是常情,畢竟,您沒來之前,她可是獨得圣寵,只是往后嘛,可就難說了。”
嬤嬤從宮女手中接過新斟好的熱茶,親自捧給王秀珠:“老奴看得出,陛下雖護她,但更是顧忌著郡主。”
又道:“不然,最初只是說罰俸祿,因著郡主,才改了主意罰跪。”
王秀珠欣慰的點了點頭,她用茶蓋子細細地撇著茶葉,自顧道:“也怨她犟種,今日這事,雖然傷了秀娥,但也讓陛下厭棄了她一分,也算沒吃虧。”
“老奴只怕五小姐經此一事被陛下所厭,往后不能幫您固寵了。”
王秀珠笑了笑;“她空有美貌,卻性情膚淺,這次帶她進宮,原也只是探探后宮的虛實,往后,她若是不得用,那便再從族中選好的來就是了。”
“郡主說的也是。”
王秀珠問道:“良妃還跪著呢?”
“一直跪著呢。”嬤嬤回道。
王秀珠聞臉上透出幸災樂禍,又問:“陛下那邊有什么動靜?”
“陛下從漪瀾殿出來便回勤政殿批折子了,沒什么動靜。”
王秀珠笑了笑:“看來,陛下真是厭了她了。”
“良妃也是個沉不住氣的,郡主往后且慢慢料理就是了。”
王秀珠點了點頭:“我希望登得后位后,宮里一派祥和,這個良妃,勢必要盡早除去才好。”
“郡主說的是,留著她,著實礙郡主的眼。”
王秀珠起身伸了個懶腰:“夜深了,我要去睡了。”說著,自顧嘆了口氣:“只可憐她,怕是要跪上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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