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得干脆利落,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余地。
“小晨,你……”
孟雪云還想再說什么,一個穿著制服的年輕警察正好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你們都是孟學軍的相關家屬吧?都過來一下,錄口供了。你們四個,分兩組,這位同志,你跟我來。你們三個,跟我同事去隔壁。”
警察的出現,解救了這場令人窒息的對峙。
葉林晨幾乎是在警察話音落下的瞬間,就第一個邁開了步子,頭也不回地跟著其中一位警察走向了辦公室。
“哎,小晨!你……”孟雪云下意識地就想追上去。
她還沒邁開腿,胳膊就被一左一右兩只手給抓住了。
“媽!”
“媽,我們也快去吧,警察同志還等著呢。早點弄完,我跟小南下午還有課,該遲到了。”
是葉林南和葉林北。
兄弟倆一左一右,半是攙扶半是強制地架住了孟雪云,嘴里找著合情合理的借口,不由分說地把她往另一個方向帶。
他們雖然沒完全聽懂姐姐和母親之間的交鋒,但他們看懂了。
姐姐的臉色很難看,母親的糾纏讓姐姐很不耐煩。
直覺告訴他們,必須把媽攔住,不能讓她再去找姐姐的麻煩。
孟雪云被兩個兒子攔住,又聽說要耽誤兩個兒子下午上課,也顧不上再去追葉林晨了。
兩個兒子正在高三的關鍵時候,沒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可不能耽誤他們的學習。
葉林晨那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就在江城大學,還能飛了不成?
自己以后有的是時間去找她,慢慢磨,慢慢談,她就不信葉林晨真是鐵石心腸?
今天先把眼前的事應付過去,別耽誤了兒子們上課。
這么一想,孟雪云心里的那點急躁和不甘就壓了下去。
她甚至還反過來拍了拍兩個兒子的手,擺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母親模樣。
“知道了知道了,媽不去了,先跟你們去做筆錄,你們的學習最重要。”
這么說著,孟雪云乖乖地跟著另一個警察和兩個兒子,走進了隔壁那間小小的問詢室。
問詢室不大,一張掉漆的木頭桌子,幾把咯吱作響的椅子。
墻上貼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標語,頭頂的燈泡散發著昏黃的光,空氣里有股淡淡的煙味和紙張發霉的味道。
負責給他們做筆錄的是個三十歲出頭的男警察,國字臉,神情嚴肅,但說話的語氣還算平和。
他先是按流程問了姓名、年齡、住址,然后才進入正題。
“孟學軍跟你們的具體關系,還有這次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們詳細說一下。”
孟雪云清了清嗓子,搶在兩個兒子前面開了口。
她把自己這個弟弟如何不爭氣,如何去港城做生意,又因賭博欠債抵押了公司,以及這兩次一共欠下的賭債的數額,甚至把家里那點可憐的遣散費都騙走的事,添油加醋地哭訴了一遍。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無賴弟弟坑害、恨鐵不成鋼的可憐姐姐形象,說到動情處,還狠掉了幾滴眼淚。
“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啊,我這個弟弟,從小就被我爸媽慣壞了,我是他姐,我說了他幾句,他現在還恨上我了。這次回來,就是像瘋了樣,逼著我們要錢,不然就要我們全家不得安生……”
葉林南和葉林北坐在旁邊,聽著母親的哭訴,一不發。
他們知道母親說的大部分是事實,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警察同志很有耐心,等她哭訴得差不多了,才不緊不慢地在本子上記著。
隨后,他抬起頭,看著孟雪云,開口問。
“孟雪云同志,根據我們從你女兒葉林晨那里了解到的情況,孟學軍在找上她之前,先去找了你們。是你,把葉林晨在江城大學的地址告訴了孟學軍,對嗎?”
孟雪云的哭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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