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鷹揉著眼睛,一臉的茫然無辜,裝成腦袋昏昏沉沉的樣子。
馬寶國眼角一抽,沒好氣地說道。
“別裝了,你小子還睡覺!剛剛全營都以為你被狙擊手一槍給報銷了!陳大牛在廣播里給你開了追悼會,警報拉得跟要打世界大戰一樣!”
“啊?”范鷹的演技瞬間上線,他掙扎著坐起來,滿臉震驚。
“狙擊手?哪兒呢?我……我就覺得眼前一黑,后面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這番表演,差點就讓除了老兵油子之外的一些戰士們都信了。
就在他還想繼續往下編的時候,莊毅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外,面無表情地推了推不知道從哪搞來的一副眼鏡。
“范天坑,排長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看范鷹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同情和幸災樂禍。
范鷹心里“咯噔”一下,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磨磨蹭蹭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跟著莊毅往宿舍樓走。
辦公室內,林業正端著一杯熱茶,氣定神閑。
范鷹一進門,就立正站好,搶先開口,語氣里充滿了委屈。
“報告排長!我懷疑我……可能是低血糖!站崗時間一長,眼前發黑就暈過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業吹了吹茶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低血糖?”
他放下茶杯,目光終于落在了范鷹臉上。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范鷹感覺后背直冒涼氣。
“晚飯的時候,你那碗堆得冒尖的炒壓縮餅干,上面還蓋了兩層午餐肉,是我親眼看著你吃下去的。”
林業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字字清晰。
“你跟我說說,就你這飯量,怎么個低血糖法?”
范鷹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完了,把這茬給忘了!
他腦子飛速運轉,試圖找個補丁,可林業根本不給他機會。
“我看你是想趁機偷懶吧?”林業身體微微前傾,語氣重了一分。
“范鷹,我這個人,最討厭手下的兵跟我撒謊。”
范鷹雙腿一軟,差點又癱下去。
他知道,再狡辯就不是小懲大誡那么簡單了。
“排長……我錯了……”他哭喪著臉,徹底沒了脾氣。
“我就是……就是困了,一不留神,頭撞玻璃上了……但我是真的暈了!不然絕對不會倒下去的!”
林業盯著他看了足足十秒,看得范鷹心里發毛,才緩緩開口。
“頭暈是真是假,我不追究。但是,站崗失職,謊報軍情,致使全營緊急出動,這個規矩不能破。”
林業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從明天開始,這個基地,所有區域的廁所,歸你了。”
“為期一個月。”
范鷹的臉瞬間垮成了苦瓜。
這龍脊山基地有多大他可是親眼見識了,那廁所的數量……
他張了張嘴,委屈的擠出三個字。
“是……排長。”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夜色還未完全褪去。
一輛軍用越野車停在了龍脊山基地的大門口,袁風黑著一張臉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特地挑了這個時間點,就是怕被人看見。
-->>林業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仿佛老友重逢。
“袁風中隊長,來得挺早啊!一晚上沒睡好吧?”
“少廢話,我的人呢?”袁風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