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曜天官倒下的聲音,像雷貫長空。
天黎山上,余暉映照著碎裂的天輪和金色光輪,灰色天幕緩緩閉合,卻留下永不磨滅的裂痕。
凡界的修士們屏息凝視,山川靈氣微微倒流,天地間仿佛經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天劫。
“玄曜……死了?”
“他竟然敗了……竟然被一個凡人擊敗!”
消息如風,迅速蔓延整個乾元州。
曾經高高在上的天官,在凡人手中隕落,這震撼遠超以往任何天劫。
山巔,林硯微微喘息,金色光輪環繞全身,體表淡淡的金紋閃爍。
命火余溫仍在,仿佛一把看不見的利劍,守護著他的每一寸靈魂。
夢靈走到他身旁,目光復雜:“他……真的死了嗎?”
林硯淡淡點頭:“玄曜倒下,天界的反應只會更猛。凡界若想繼續生存,命紀必須穩。”
遠處,灰色光幕中,一支龐大的天界審判軍緩緩降臨。
每一名天官都身披銀灰鎧甲,手持天律長戟,面目冷峻,神識如同深淵,掃過凡界,無一處可逃。
“林硯,你已觸天條,不可自恣。”
為首的銀甲天官聲音低沉,震得山川微微顫抖。
“凡界之命,由我天界掌控。”
林硯抬眼,手中金光微閃,命火印在胸口亮起。
“天界未允,我自造之。”
他緩緩開口,聲音如同從地底升起:“命紀初燃,今日起,凡界之命,自立于我筆下。”
金光旋轉,匯聚成一個金色法陣,將林硯籠罩其中。
陣中符文閃爍,如同星辰點亮虛空,令審判軍的視線一陣模糊。
第一名銀甲天官揮動天戟,直擊金輪。
轟——
火與灰的力量在空中撞擊,炸得山河震顫,巖石飛濺。
審判軍的威勢顯然遠在玄曜之上,每一擊都足以撕裂天地。
但林硯胸口的命火穩如磐石,金輪旋轉間,將天戟的力量吸收一部分,又反向回擊。
“造界者……你竟能承受!”
一名天官震聲道,銀甲晃動間,數道天光落下,試圖壓碎林硯的命輪。
林硯閉眼。
天地的轟鳴聲、裂石聲、兵戈交擊聲,全都在這一刻遠去了。
他仿佛聽見另一種聲音——那是命在流動的聲音。
風有命,石有命,山河有命,
而他,在以命筆書寫命。
胸口的命火在心跳間回旋,金色的光線順著脈絡延展至指尖,
他緩緩抬手,虛空中,一道又一道金線自指尖浮現,編織成了一個圓環。
那圓環閃著柔光,卻蘊含著讓天地都不敢逼近的威壓。
他輕聲低語:“命界不死,萬物自生。”
嗡——!
金環驟然擴散,化作千萬細絲,
每一縷都連接著山川靈脈、草木精魂,甚至是凡人的命燈。
審判軍的天戟再次劈下,轟擊在那片金色絲網之上。
然而,光網非但未破,反而反彈出一陣波紋,將那數名天官震得倒退半步。
“他……以凡靈為界基?!”一名天官臉色大變。
玄曜一死,他們以為凡界已可輕易鎮壓,
卻未料林硯以命火為心、以萬靈為骨,
在瞬息之間讓整個凡界的生靈,構筑出新的天命體系!
夢靈抬頭,只見整座天黎山被無數金絲纏繞,
那些絲線流淌著溫柔的光,
落在她的手臂上,竟令她的靈識瞬間恢復,舊傷盡愈。
“這……是他的命界。”
“林硯……他在護我們!”
遠方的凡修也紛紛仰望,
當他們的靈魂被那絲微光拂過,胸口命魂微顫,
有的修士頓悟,有的心魔消散,甚至有凡人陡然生出靈感,
以普通之身,感知天地氣息。
天官們的臉色越發陰沉。
“他在以眾生之念,逆煉天書!”
“若讓這命界穩固,凡界將徹底脫離天道掌控!”
“殺——!”
數百天官齊聲怒喝,靈光化海,千萬光矛齊射。
那一瞬間,天穹仿佛塌陷,灰色神雷交織,毀滅之力如潮涌下。
夢靈驚呼:“林硯!”
林硯的眼忽然睜開。
金光之中,他的眸中映著浩瀚山河,
聲音平靜,卻帶著震徹天心的力量:
“命界——起!”
——轟!!!
無數金紋自地底噴涌而出,如火焰燃燒天地。
天官的光矛一一崩散,灰色神雷反卷而回,
將半數天軍卷入其中,瞬息焚盡,連灰都未留。
凡界上空,一道金焰巨輪緩緩浮現,
比山更高,比云更廣。
那是“命紀”的初形——
由億萬生靈的氣息匯聚而成的“眾生命界”。
林硯佇立其中,金焰環繞,他的身影已幾乎融入光明。
聲音從金輪中緩緩傳出:
“天界若滅我凡命,我以凡命,重鑄天心。”
“天書若不載我之名——”
“那便讓天書,重寫!”
他抬起手,金筆成影,一筆劃出天際。<b>><b>r>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
蒼穹再裂,灰云遁散,萬雷止息。
光芒散去,審判軍的軍勢被徹底撕碎,
唯有那名銀甲主將還站立著,滿目驚駭地望著山巔。
“你……瘋了。”他低聲呢喃。
“你已不在天冊之中。”
林硯淡淡地笑:“那便好。”
“從今日起——天冊之外,亦有命。”
話音落下,命界金輪緩緩沉入山河之下,化作無數光點融入大地。
風過,草木重生,靈氣回蕩。
天官的尸骸化灰而去,灰色的血跡落在石上,
被命火輕輕一抹,什么都沒有留下。
夢靈走到他身后,輕聲問:“你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