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心聲正來自念界最初誕生、尚未形成自我敘述的弱小心靈——
他們在等待、在尋找、在試圖抓住一根能把他們從虛無中拉起的線。
白硯生深吸一口氣:“我們不能替他們寫。”
綾羅心輕聲:“但我們可以……讓他們學會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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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
就在那一瞬,心火再次合鳴,極小的光芒從他們胸中擴散,落入空白心典的最中央。
這不是文字。
不是篇章。
甚至連意念都算不上。
它只是——“空間”。
白硯生創造的是一片“讓所有生靈能寫下自己的第一筆”的空間。
沒有任何指引,沒有任何價值判斷。
只是容納。
光擴散開來,心典頁上像是出現了一層極薄的光紗,等待著無數心靈去觸碰。
下一瞬——
嘩!
文字雨終于落在了心典上。
那些最微弱的心念首先觸碰到頁面,它們不像強者般擁有自我,卻在這一刻有了“落腳處”。
“我……”
“我是誰……”
“我好像……在看什么……”
“這里……是我?”
這些破碎的心聲隨意涂抹在頁面上,像孩子第一次拿起筆,在白紙上留下笨拙卻真實的痕跡。
文字不成句,不成段,甚至亂序、重復、殘缺——
但卻是真實的、最初的“心之痕跡”。
綾羅心的眼底泛起光:“他們在寫自己。”
白硯生點頭:“第一筆……交給他們。”
隨著最弱的心靈寫下自己的第一道痕跡,后續更多的念靈、心象、微生意志紛紛覺醒,它們的心緒化字,落入心典,汩汩流入那空白卷頁。
空白不再是空白。
它變成了:
希望的點滴,
恐懼的片段,
迷茫的線條,
微弱的夢想,
斷續的自問。
一幅混亂卻壯麗的原初心象畫卷。
就在心典第一頁逐漸由混亂走向雛形之時,一道突兀的黑影從光紋縫隙中滲出。
像墨滴落水。
一滴……
然后擴散成黑色漣漪,扭曲著那些稚嫩的筆跡。
白硯生眉心一沉:“誤寫……來了。”
綾羅心抬手,心火如絲蔓延,試圖壓制那片墨影。然而那黑墨并非來自某個生靈的惡念,而是無名、無主、無源的空洞意識,像是天生要吞噬心典的“影印”。
它沒有名字。
沒有身份。
卻像是——心典的影子。
在它觸碰到頁面的瞬間,文字雨中的一些字立刻扭曲、變形,從“我”變成“無”、從“心”變成“虛”。
白硯生直接伸手,心火凝成一道光刃,斬向那片墨影。
心火所向,墨影暫時停止擴散,但并未消失,它像是一種深層規則,不是能斬滅,而是要被——理解。
綾羅心立刻捕捉到這一點,低聲提醒:
“它不是在攻擊心典……”
“它是在試圖寫入。”
白硯生頓了頓,心火震起,一瞬間洞見了墨影背后那斷裂的念跡。
那是一種“無名的恐懼”,來自那些尚未覺醒、尚未學會自述、尚未敢說“我”的心。
這些心沒有能力發聲,于是它們的沉默本身,化作了“誤寫之墨”。
白硯生低聲道:“這是……無心之心。”
綾羅心看向他:“我們要阻止它嗎?”
白硯生閉上眼,心火靜燃,最后慢慢睜開。
“心典不只記錄希望。”
“也記錄——未說出口的黑暗。”
他伸手觸向那團墨影,心火悄然包容,不是凈化,而是引導。
下一瞬,墨影不再擴散。
它變得微弱,像一滴無聲的淚水,落在心典的邊緣,形成了一句只有四個字的短語:
——“我也在。”
綾羅心怔住。
那是一句來自“無心者”的心聲。
白硯生喃道:“心典的開篇……不能只有光。”
“必須連黑暗,也讓它說話。”
心典光紋猛然一亮。
第一頁終于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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