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底部瞬間激起狂烈震蕩。
影光猛然亮得刺目,像被重新點燃。
碎裂的心脈線在四周擴散,光紋全部朝白硯生的心燭涌去。
綾羅心瞬間擋在白硯生側后,心念展開,護住他心域的每一寸。
深淵深處的黑暗也在同一刻劇烈呼吸。
第三心主——
即將被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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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硯生凝視著指尖那道微不可察的裂痕。
>t;若不是他此時沉浸心域、感知被無限放大,這根本不可能被察覺——那是一道細微到連心念流轉都難以觸及的“空白”。
但心火從不說謊。
綾羅心輕聲問:“你覺得……它像不像一條被抹掉的記憶縫?”
白硯生沉默。
因為他也感覺到了——那并不是裂痕,而是某種“被刻意隱藏”的痕跡。
仿佛有一部分關于他自身的認知,被從過去某個節點輕巧而精準地切出。
不留血、不留痕跡,卻留下空洞。
“硯生。”
綾羅心伸手覆上他的手心,心意傳來,如溫水般平靜,“你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這樣的問題。一定有來源。”
來源。
白硯生閉上眼。
在心域中,他能看到自己的心源形態——一輪被千絲萬縷念線編織的純白之燈。
但那燈中心,卻像被人輕輕點過一指,出現了一個不屬于他的“雜質”。
那雜質的形態……竟與“虛臨燭”極其相似。
白硯生睜開眼,聲音冷了幾度:“羅心,我懷疑虛臨燭動過我的心識。”
綾羅心眉心驟緊:“你是說……它不是上次才第一次試探你,而是更早?”
“不,只怕……”
白硯生吐出一口低沉的氣息,
“它從第一次見我時,就已經開始。”
綾羅心的瞳孔微縮。
白硯生繼續道:“它與我們交談時,總給人一種‘看透’的感覺。我以為是它閱歷深,心識強。現在想來,那很可能是因為——”
“它提前讀取過你的某些心痕。”
綾羅心替他說完。
白硯生點頭。
心識被窺探,這種事若換做普通人,也許會直接心火潰散。
可他偏偏察覺得太遲。
綾羅心聲音低沉而堅定:“硯生,你的心火比你想象的硬韌。如果它真的想操控你,不可能只有這一點裂痕。”
白硯生沉思片刻,輕輕搖頭:
“不,它沒有想操控我——它想確認一件事。”
綾羅心抬頭望向他:“什么?”
白硯生望向遠處心界深處,那道光霧彌漫的虛薄裂縫——那里正是虛臨燭殘識消散的方向。
“它想確認,我究竟是不是‘那個人’。”
綾羅心怔住。
白硯生語氣沉穩得可怕:“它的試探,根本不是選徒,而是在比對某個記憶片段……確認我是否與它記憶中的某個存在重疊。”
綾羅心吸了口冷氣:“你是說,虛臨燭認識你……或者認識另一個‘你’?”
白硯生點頭:“至少認識一種與我十分相似的心源氣息。”
空氣凝固。
半晌后,綾羅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硯生,你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覺醒心火那天,你說過一句話。”
白硯生愣了愣:“什么?”
綾羅心的聲音輕得像呢喃,卻字字清晰:
“——‘好像有人在呼喚我回來。’”
白硯生猛地一震。
他當然記得。
那天他以為只是幻覺。
而后來種種經歷,也未再出現類似感受,他便將那句話壓回心底。
可如今心源裂痕的存在,讓那句話顯得格外刺目。
綾羅心的眼神認真而沉靜:“硯生,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并不是完全意義上的‘重新覺醒’。”
白硯生望著她:“你的意思是?”
“你可能……是回到心火之途。”
白硯生沉默得可怕。
不是第一次走上這條道路。
而是某種意義上,曾經踏入過,卻被抹去、封鎖、湮滅,然后現在……重新歸位。
綾羅心繼續道:“虛臨燭也許并不是在試探你是否可以繼承它,而是在確認你是否依舊是它認識的那個……‘能走到終點的人’。”
白硯生沉沉呼吸,胸腔像被什么堵住。
“如果真是這樣……”
他的聲音略有顫意,“我以前……到底經歷過什么?”
綾羅心握住他的手指,十指相扣:“不管你曾經是誰,你現在是白硯生,是我綾羅心的伙伴。”
白硯生抬眼看向她,目光沉定下來。
就在他們之間的心火氣息重新穩定時——
一道輕微的震動突然自心界最深處傳來。
像某種極遠處的門,被緩緩推開。
白硯生與綾羅心同時轉頭。
那聲音里,仿佛有無數心念低語,幽遠、古老、不可辨識。
綾羅心皺眉:“又是……心源低語?”
“不。”
白硯生眼神一凝,額前一縷碎發微顫,
“這次……是有人在呼喚我名字。”
——白硯生。
那聲音來自心界之外,宛若越過了時間、因果、命數。
綾羅心握緊他:“硯生!”
白硯生深吸一口氣,目光如刃:
“我聽到了。”
他不是在幻聽。
他能確定,那呼喚他之人……對他的存在極其熟悉。
甚至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親切感——
仿佛……曾經在無數次輪回與他并肩而行。
白硯生吐出一句:
“看來,我們下一步要去查的……不是虛臨燭,而是——”
他抬頭望向心界深處那逐漸開啟的“門”,
“——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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