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父親參加張全福的晚宴,這個意外得來的機會,讓陳默的計劃得以迅速推進。
晚宴設在法租界一家高檔酒樓,場面奢華。張全福五十多歲,矮胖,滿面油光,穿著一身不合時宜的絲綢長衫,脖子上掛著粗金鏈,說話時唾沫橫飛,對日本顧問極盡諂媚,對同胞則趾高氣揚。陳默以陳家少爺的身份出現,自然受到了表面上的熱情接待,但他只是低調地坐在角落,冷眼旁觀。
他仔細觀察著張全福:步伐虛浮,眼神渾濁,顯然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他身邊的兩個保鏢倒是精悍,眼神警惕,但注意力更多放在提防有人靠近張全福進行刺殺上,對于這種公開社交場合的細節反而不那么在意。陳默還注意到,張全福的手指上戴著一個碩大的翡翠戒指,手腕上是一塊金表,暴發戶的嘴臉顯露無疑。
晚宴中途,張全福離席去洗手間,兩個保鏢一前一后跟著。陳默也假裝去洗手間,在不遠處觀察。他發現保鏢只守在洗手間門口,并不會跟進去。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短暫空隙。
晚宴結束后,陳默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讓黃包夫拉著他繞道去了貝當路那棟公寓附近。他遠遠地下車,像個夜歸的住戶一樣,在公寓樓對面的人行道上慢悠悠地走著。
公寓樓不算新,但位置幽靜,共五層,張全福的外宅在三樓。樓門口有個看門的老頭,正打著瞌睡。樓體有防火梯,但銹跡斑斑,看起來很少使用。三樓那個單元的窗戶緊閉,拉著厚厚的窗簾。
第二天,金九爺那邊的消息也送到了,更加詳細:張全福通常晚上十點左右到公寓,帶兩個貼身保鏢。保鏢會留一個在樓下車內等候,另一個護送他上樓,確認安全后,會在樓道里巡視一下,然后也回到樓下車內。公寓里只有張全福和那個叫“露露”的舞女。張全福一般會在公寓過夜,第二天早上離開。
情報與陳默的觀察基本吻合。一個大膽而精細的計劃,在他腦中逐漸成形。他要做的,不是簡單的刺殺,而是一次“密室蒸發”,讓張全福在這個守衛看似嚴密的小公館里,人間蒸發。
第一步:潛入。
時間定在晚上十點半,張全福進入公寓后不久。他不能從正門進入,看門老頭和可能的監控是隱患。他選擇從公寓樓背面的防火梯上去。防火梯雖然銹蝕,但承重一個人問題不大。他可以利用隨身空間攜帶一些簡單的攀爬工具,比如帶鉤子的繩索,輔助悄無聲息地到達三樓。
關鍵點在于三樓的窗戶。他需要確認窗戶是否能從外部打開。這需要一次提前偵察。他計劃在行動前一天的同一時間,再次來到公寓樓后巷,觀察那扇窗戶是否有通風的習慣,或者嘗試用工具遠距離試探窗栓。如果窗戶無法打開,備用方案是利用空間能力,在極短時間內破壞窗玻璃,但這樣會增加風險。
第二步:控制與審訊。
成功潛入后,首先要迅速控制住張全福和那個舞女。利用空間能力,他可以瞬間取出麻醉劑或直接武力制服。目標是張全福,那個舞女是無辜者,需要處理,但不能滅口。計劃是用強效麻醉劑讓她昏睡一整夜,醒來后也記不清具體情況。
然后,是對張全福的短暫“審訊”。目的不是獲取情報,而是讓他認罪,并留下“燭影”的印記。陳默會逼問他對周家父女犯下的罪行,并用錄音設備(這個時代已有微型錄音機,雖然珍貴,但以陳家的能力可以弄到)錄下他的口供。這不僅是為了坐實他的罪狀,也是將來可能有用處的把柄。
第三步:處決與“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