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集團的會議室里,掛起了一幅巨大的上海地圖。上面密密麻麻標注著各種顏色的圖釘和線條,外人看了只會以為是商業網點分布圖。只有陳默自己知道,這是一張情報網絡圖。
“碼頭這邊已經安排好了。”說話的是阿強,他現在是碼頭裝卸隊的隊長。這個曾經在街頭流浪的小伙子,如今是陳默最信任的情報員之一。
陳默點點頭,在地圖上浦東碼頭的位置插上一個藍色圖釘:“以后所有從那個化工廠出來的貨物,都要重點留意。”
“明白。”阿強壓低聲音,“我已經在裝卸隊里發展了三個可靠的人。他們主要負責化工廠的貨物,每次都會記下箱子的數量和重量。”
這是陳默布下的第一顆棋子。通過碼頭工人,他可以掌握化工廠的物資進出情況。這些看似普通的數據,經過分析后往往能得出重要情報。
第二天,陳默來到匯豐銀行。他現在是這家銀行的大客戶,行長親自接待。
“陳先生,您要求的特別保險庫已經準備好了。”行長帶著他走進地下室一個隱蔽的房間。
這個保險庫表面上是存放商業文件的地方,實際上卻是情報中轉站。陳默設計了一套特殊的檔案分類系統,不同的顏色和編號代表不同的情報類型和緊急程度。
“最近日資企業的資金流動情況,我要每周一份報告。”陳默對行長說。
“這個...”行長有些為難,“客戶的資金信息是保密的。”
陳默笑了笑,遞過去一個信封。里面是一張巨額支票,還有特高課出具的“特別調查許可”。
行長立刻改口:“既然是皇軍的要求,我們一定配合。”
就這樣,銀行成了陳默的第二只眼睛。通過監控資金流向,他可以提前察覺日軍的軍事行動——大規模調兵前,軍費調度總會先在銀行系統里留下痕跡。
從銀行出來,陳默直接去了《滬上新聞》報社。這是他最近收購的一家小報社,名義上是為了掌握輿論工具,實則是為了建立情報傳遞的合法渠道。
報社主編老周是個進步文人,戴著厚厚的眼鏡,看起來像個老學究。但陳默知道,這個人曾經在根據地做過宣傳工作,是組織安排來協助他的。
“老板,這是下周要刊登的稿件。”老周遞過來一疊稿紙。
陳默快速瀏覽著。這些稿件表面上是商業新聞和社會報道,但實際上暗藏著組織需要的各種信息。比如某篇關于糧食價格的報道,里面就隱藏著日軍糧草儲備的情報。
“這篇關于浦東開發的稿子,再潤色一下。”陳默指著其中一篇文章,“重點寫寫化工廠對當地經濟的影響。”
老周會意地點點頭。這篇文章將成為試探化工廠的敲門磚。
三天后,這篇報道果然引起了化工廠的注意。那個德國工程師舒爾茨親自打電話到報社,要求更正報道中的“不實之處”。
“這是一個機會。”陳默對老周說,“安排記者去采訪,就說是為了做更深入的報道。”
老周有些擔心:“他們會接受采訪嗎?”
“試試看。”陳默說,“就以‘促進中日德經濟合作’的名義。”
出乎意料的是,化工廠居然同意了采訪請求,但要求記者必須由陳默陪同。這明顯是個試探。
采訪當天,陳默特意穿得很正式,還帶上了特高課的證件。舒爾茨親自在化工廠門口迎接,這個德國老頭比想象中要和藹。
“陳先生,久仰大名。”舒爾茨用生硬的中文說,“您在商業上的成就令人欽佩。”
“博士過獎了。”陳默笑著回應,“我對德國的科學技術一直很感興趣。”
采訪進行得很順利,記者按照事先準備好的問題提問,舒爾茨回答得滴水不漏。但在參觀實驗室時,陳默注意到一個細節: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穿著嚴密的防護服,而且實驗室的通風系統特別復雜。
這不像普通的化工廠。
趁舒爾茨去接電話的間隙,陳默假裝系鞋帶,快速在實驗室門口放了一個小裝置——這是組織特制的空氣采樣器,可以收集空氣中的微量顆粒。
“陳先生對實驗室很感興趣?”舒爾茨突然出現在他身后。
陳默鎮定自若地站起身:“只是好奇。我大學時也學過一些化學,但遠遠比不上博士的專業。”
舒爾茨笑了笑,但眼神銳利:“化學是一門危險的學科,稍有疏忽就會造成嚴重后果。”
這話里的警告意味很明顯。陳默知道,這個德國老頭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采訪結束后,陳默立即通知阿強:“最近化工廠的貨物要特別小心,不要直接接觸,更不要打開。”
與此同時,銀行那邊也傳來了重要情報:有一筆巨款從日本本土匯出,收款方是舒爾茨在瑞士的賬戶。金額之大,遠遠超出一個普通化工專家的正常收入。
“這筆錢的匯款方是日本陸軍省。”行長悄悄告訴陳默,“而且是通過特別渠道匯出的,沒有走正常的銀行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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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心里一沉。陸軍省直接匯款,說明這個化工廠的項目級別很高,很可能直接關系到日軍的戰略計劃。
更讓他擔心的是,報社的老周報告,最近有幾個可疑的人在報社附近轉悠,像是在監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