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陳默精心設計的紈绔子弟形象似乎初見成效。
特高課對他的監視力度明顯減弱,那些如影隨形的眼線也減少了大半。但陳默心里清楚,以南造云子的精明和執著,絕不會就此輕易放過他。她就像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可能發動致命一擊。
這天下午,陽光透過俱樂部的彩色玻璃窗灑在臺球桌上,陳默正漫不經心地打著臺球。金九爺的心腹手下裝作服務生,在給他倒酒時悄聲傳遞了一個重要情報:由于漢斯案件遲遲未破,南造云子正承受著來自上級的巨大壓力,東京方面已經下達最后通牒,要求她必須在三天內給出一個交代。
陳默優雅地放下球桿,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輕輕搖晃著杯中的威士忌,冰塊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一個完美的計劃正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形。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陳默特意邀請了幾個日本商社的高層在百樂門夜總會聚會。觥籌交錯間,幾杯清酒下肚,這些平日里謹慎行的商人們也漸漸放松了警惕,話匣子都打開了。
聽說特高課最近在調查一個德國人的命案?陳默裝作漫不經心地挑起話題,手指輕輕敲擊著水晶酒杯。
可不是嘛。一個滿臉通紅的日本商人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那個叫漢斯的翻譯官死得蹊蹺,南造課長為了這個案子都快被逼瘋了。東京那邊天天在催結果。
陳默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不過要我說啊...他故意拖長聲調,引得在座眾人紛紛側目,這事恐怕沒那么復雜。
見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陳默才慢條斯理地繼續道:你們想想,一個普通的德國翻譯官,能接觸到什么重要機密?八成是私人恩怨惹的禍。
私人恩怨?眾人面面相覷。
我聽說...陳默故意停頓了一下,神秘地壓低聲音,漢斯生前和陸軍的一位少佐有過節。好像是...為了個舞廳的紅牌小姐?
這番話就像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立刻激起陣陣漣漪。在座的都是風月場中的老手,對這種桃色八卦最是敏感。果然,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連呼吸都放輕了。
哪個少佐這么大膽?有人迫不及待地追問。
陳默裝作醉眼朦朧的樣子,支支吾吾地說:這個...我也記不太清了。好像是姓...佐藤?對,就是佐藤少佐!
他敏銳地注意到,角落里一個一直沉默的侍應生悄悄離開了座位。那正是特高課安插的眼線。陳默在心里冷笑,魚兒上鉤了。
次日正午,陳默精心挑選了陸軍司令部附近一家高檔西餐廳。他知道佐藤少佐每周三都會在這里用午餐。果然,剛點完餐,就看到佐藤帶著三個部下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陳默立即起身,熱情洋溢地打招呼:佐藤少佐!真是巧遇啊!
佐藤是個典型的日本軍官,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眼神中透著兇狠。他狐疑地打量著陳默,顯然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毫無印象。
你是?
陳默,做進出口貿易的。陳默笑容可掬地遞上燙金名片,上個月在領事館的招待酒會上,我們還聊過滿洲的生意呢。
佐藤隨手將名片塞進口袋,態度傲慢而冷淡。陳默見狀,故意湊近低聲說道:少佐,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么事?佐藤不耐煩地問。
我聽說特高課在查漢斯的案子,好像...把您列為嫌疑人了。陳默的聲音壓得極低。
佐藤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八嘎!胡說八道!
我也覺得肯定是誤會。陳默連忙安撫,但南造課長好像掌握了一些...對您不利的證據。
什么證據?佐藤的拳頭已經攥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