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課那間專屬于南造云子的辦公室內,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令人窒息。厚重的窗簾將外界的光線完全隔絕,只有一盞昏黃的臺燈在辦公桌上投下微弱的光暈,將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陰郁的氛圍中。
正對著辦公桌的墻面上,一塊巨大的線索板占據了整個視野。上面密密麻麻地貼滿了各種照片、剪報和手寫的便簽,每一件證物都被精心排列,形成了一個錯綜復雜的線索網絡。
正中央用黑色墨水赫然寫著兩個大字,筆鋒凌厲得仿佛要刺穿紙面。從這兩個字延伸出去的紅色細線,如同蛛網般連接著周邊一系列案件:
張全福的ansha案現場照片、日軍物資被劫案的調查報告(盡管官方宣稱是黑山豹所為,但南造云子始終堅信這與脫不了干系)、馬奎遇刺的驗尸報告...甚至還包括幾起從未對外公開的、針對漢奸和日方人員的未破懸案。這些案件之間看似毫無關聯,但在南造云子眼中,卻存在著某種隱秘的聯系。
南造云子如同一尊雕塑般佇立在線索板前,雙臂交叉抱在胸前,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細節。她已經保持這個姿勢整整兩個小時,連呼吸都顯得異常緩慢。桌上的茶水早已冷卻,卻絲毫未動。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面線索墻上,試圖從中找出那個神秘的蛛絲馬跡。
馬奎的死亡以及隨之而來的輿論風暴,不僅徹底激怒了她,更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和壓力。佐藤課長雖然不再像往常那樣咆哮斥責,但那冰冷的目光比任何語都更令她如芒在背。至于吳四寶那個莽夫,除了會砸東西和胡亂抓人外,根本指望不上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必須親手揪出這個!南造云子在心中暗暗發誓。她突然抓起一支紅色記號筆,在的名字上重重畫了一個圈。筆尖深深陷入紙面,墨水幾乎要滲透到墻里。
狡猾如狐,冷靜似冰,擅長精密策劃,精通各種刺殺手段,對滬上的地理環境了如指掌...南造云子低聲呢喃,在腦海中勾勒著的畫像,他很可能具備相當的經濟實力,或者掌握著某些特殊資源...也許是一個人單獨行動,也可能是一個地下組織的核心人物...他就像幽靈一樣潛伏在暗處,說不定就偽裝成我們身邊的普通人...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飄向角落里那張寫著二字的便簽。這張便簽與其他線索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顯得格外突兀。
確實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指向陳默。每一次案件發生時,他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或者總能給出令人信服的解釋。從表面上看,他就是一個精明的、偶爾走運的商人,與那個冷血的地下殺手和戰略家的形象相去甚遠。
但是,直覺!她那如同野獸般敏銳的直覺,卻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引向這個方向。
不能再這樣被動等待了。南造云子下定決心。她要用更主動、更強硬的手段,逼迫現出原形,或者...至少逼他露出破綻。
她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通了佐藤一郎的專線。
課長,我請求發布對的最高級別懸賞通緝令。她的聲音冷靜而堅定,每個字都擲地有聲,賞金...五千大洋!提供有效線索者,賞一千大洋!我要讓整個上海灘的眼睛,都替我們盯著這個!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五千大洋,這在當時絕對是一筆足以讓人瘋狂的巨款。佐藤明白,這是南造云子被逼到絕境的表現。
批準。佐藤最終同意了,我會讓76號全力配合張貼告示。云子,我希望這筆錢,最終能花得值。
嗨依!屬下必定全力以赴!南造云子對著電話深深鞠躬,盡管對方看不見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