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幼狐引女主,發現隱藏靈藥
你,在怕我?
路朝辭的聲音平靜無波,像一顆石子,卻在夜星晚的心湖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怕?
夜星晚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用疼痛來維持著最后一絲清醒。她怕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所帶來的、那種被剝奪一切、淪為魚肉的極致無力感。這種感覺,比前世面對千軍萬馬、仙門圍攻時還要讓她感到屈辱和恐懼。
可她能怎么說?
難道要告訴他:閣下仙氣逼人,在下魔功蓋世,咱倆八字不合,湊一起就雙雙變凡人,所以請你圓潤地消失?
她喉嚨發干,迎著路朝辭那雙探究的、深不見底的眼眸,腦子里飛速運轉,終于從原身那可憐的記憶角落里,扒拉出了一套符合大家閨秀身份的說辭。
“我……我沒有!”她別開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聲音因為底氣不足而顯得有些尖銳,倒更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的惱羞成怒,“帝尊乃仙門魁首,小女只是凡俗之輩,不敢與帝尊……有、有任何肢體觸碰!還請帝尊自重!”
這話說得磕磕巴巴,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倔強。
路朝辭聞,微微一怔。
自重?
他看著眼前這個連站都站不穩,卻還梗著脖子,試圖用禮教來與他劃清界限的少女,那雙清冷的眸子里,竟破天荒地閃過一絲極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莞爾。
他明白了。
她不是怕他,她是在用這種笨拙又激烈的方式,維護自己最后的尊嚴。
她害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狽與脆弱,尤其是在他這個“救命恩人”面前。所以她寧愿被誤會成一個不知好歹、古板守舊的女子,也不愿接受他任何一絲帶有憐憫性質的靠近和觸碰。
真是個……渾身長滿了刺,卻又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小家伙。
“是在下唐突了。”路朝辭從善如流地收回了目光,后退半步,重新拉開了那讓夜星晚感到窒息的距離,“姑娘的傷,還是盡快處理為好。”
他語氣里的探究消失了,恢復了之前的清冷,但那份清冷中,似乎又多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縱容。
夜星晚感到那股無形的壓力稍減,心中緊繃的弦終于松動了一絲。她靠著樹干,暗自喘了口氣,只想等他趕緊離開。
就在這尷尬的對峙中,一直躲在夜星晚身后,對路朝辭虎視眈眈的幼狐,忽然有了動作。
它似乎察覺到了夜星晚的焦躁與不安,焦急地“嗚嗚”叫了兩聲,然后伸出小腦袋,用嘴輕輕咬住了夜星晚的裙擺,用力向著林子深處拽了拽。
它的力氣不大,但那份急切卻清晰地傳達了過來。
夜星晚心中一動,這簡直是天賜的脫身良機。
她立刻低下頭,做出關切的樣子,聲音也柔和了許多:“小家伙,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幼狐見她有了回應,更加急切,松開嘴,踉踉蹌蹌地向著密林深處跑了兩步,又回頭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她,喉嚨里發出催促的嗚咽聲。
“帝尊,”夜星晚抓住機會,立刻轉身,對著路朝辭的方向福了福身,動作因為虛弱而顯得有些僵硬和敷衍,“多謝帝尊出手相救,此恩蘇晚銘記在心。只是我的靈寵似乎有些異樣,我需得去看看,先行告退。”
說完,也不等路朝辭回話,她便立刻轉身,幾乎是落荒而逃般,追著那只幼狐一瘸一拐地向林中深處奔去。那背影,倉皇得仿佛身后有什么猛獸在追趕。
路朝辭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看著那個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層層疊疊的樹影之后,林間的風吹起他雪白的衣角,帶起一陣清幽的冷香。
他沒有錯過她剛才轉身時,眼中一閃而過的、如釋重負的光芒。
她果然,是在逃離他。
路朝辭的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個被他一袖子扇飛后,不知死活的林家子弟身上,眼底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能讓一個心高氣傲的少女,變得如此草木皆兵,如驚弓之鳥,想來她在蘇家的日子,過得并不好。
他又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已經嚇得面無人色的蘇媚,沒有再理會。這種螻蟻,不值得他再多看一眼。
身形一閃,路朝辭便在原地消失了-->>蹤影,仿佛從未出現過。
……
夜星晚幾乎是拼盡了全力在奔跑。
她不知道路朝辭有沒有跟上來,她只知道,必須離那個行走的禁魔領域越遠越好。
隨著她不斷深入山林,一種久違的感覺,終于從她那死寂的經脈深處,緩緩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