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星晚借力打力,再下一城
那一聲“住手”,清越如冰玉相擊,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它并非來自觀禮臺上的任何一位長老,而是從那云霧繚繞、凡人不可窺探的最高處飄然而下。
聲音不大,卻像一把無形的利劍,瞬間斬斷了擂臺上那股即將爆發的狂暴氣流。魏哲身上凝聚的土黃色靈光,如同被戳破的氣泡,發出一聲悶響,潰散于無形。
他整個人一個踉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顯然是受到了靈力反噬。
整個演武場,數千人的喧囂,在這一刻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投向了那高不可攀的雅座,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惶恐。
帝尊,開口了。
魏哲僵在原地,握著劍柄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臉上滿是屈辱與不甘。他知道,自己完了。這一聲“住手”,不是在救蘇晚,而是在審判他。
觀禮臺上,王長老反應最快,他猛地站起身,聲色俱厲地喝道:“魏哲!外門大比,點到為止!你竟敢動用禁招,是想被廢除修為,逐出宗門嗎?!”
這番話,將帝尊那句簡單的“住手”背后的意思,赤裸裸地擺在了臺面上。
魏哲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他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有鄙夷,有嘲弄,有幸災樂禍。他本想用雷霆手段碾壓這個廢物,找回自己身為內門弟子的尊嚴,結果卻淪為了一個不守規矩、輸不起的小丑。
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瞪著夜星晚。
都是她!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像泥鰍一樣滑不留手,如果不是她用那種看死人一樣的眼神激怒自己,他怎么會失去理智,動用禁招!
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不甘,都在這一刻,化作了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滔天恨意。
擂臺下的執事弟子,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結結巴巴地請示王長老:“長、長老,這比試……”
“繼續!”王長老一揮袖袍,聲音冰冷,“直到一方認輸,或失去戰力為止!”
得到命令,執事弟子才顫聲宣布:“比試……繼續!”
“啊——!”
魏哲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咆哮,他徹底放棄了所有劍法招式。理智的弦已經崩斷,剩下的唯有野獸般的本能。
他雙目赤紅,將體內僅剩的靈力全部灌注于四肢,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瘋牛,握著長劍,朝著夜星晚發起了最原始、最野蠻的沖撞!
他要用最純粹的力量,將這個讓他顏面盡失的女人,撞下擂臺,撞成一灘爛泥!
狂風撲面而來,吹起了夜星晚額前的碎發。
她看著那個在視野中急速放大的、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孔,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里,終于泛起了一絲漣漪。
不是恐懼,不是凝重,而是一種近乎冷漠的……審視。
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看著獵物終于耗盡了所有狡猾,露出了最致命的破綻。
在魏哲那龐大的身軀即將撞上她的前一剎那,夜星晚沒有再躲。
她只是……向左側,邁出了極小的一步。
這一步,精妙到了毫巔,剛好讓她的身體與魏哲沖鋒的軌跡,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平行。
狂暴的劍風擦著她的鼻尖刮過,魏哲那因為憤怒而顯得格外猙獰的臉,離她不過咫尺之遙。
就是現在。
在兩人身形交錯的瞬間,夜星晚的右手,以一種看似隨意,實則快到極致的速度,抬了起來。
沒有靈力,沒有花哨的動作。
她的手掌,只是輕輕地,精準地,拍在了魏哲持劍手臂的手肘關節后側。
“啪。”
一聲輕響,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對于一個靜止的人來說,這一拍,或許連撓癢都算不上。
但對于一個正以高速沖鋒、全身力量與慣性都集中在一條線上的軀體而,這來自側面的、小小的、卻又恰到好處的一拍,就如同一根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了撬動山崩的支點。
借力打力。
魏哲只覺得自己的右臂傳來一股詭異的力道,他前沖的巨大力量仿佛被這股力道牽引,瞬間偏離了方向。他整個人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推了一把,身體失去了平衡。
他引以為傲的力量,他賴以沖鋒的慣性,在這一刻,盡數變成了摧毀他自己的元兇。
于是,演武場上數千名弟子,便看到了此生都難以忘懷的滑稽一幕。
那個氣勢洶洶、狀若瘋魔的前內門天才,在與那個纖細少女錯身的瞬間,忽然開始跳起了怪異的舞蹈。
他龐大的身軀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在擂臺上踉蹌、旋轉、搖擺。他想穩住身形,可雙腳卻像是不聽使喚,互相絆在了一起。
“砰!”
他最-->>終一腳踩空,整個人如同一個滾地的葫蘆,從堅硬的青巖擂臺邊緣,直挺挺地翻了下去,最后以一個“五體投地”的姿勢,重重地摔在了臺下的塵土里,激起一片灰塵。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看看臺上那個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緩緩收回手的少女,又看看臺下那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昏死過去還是羞憤到無顏見人的魏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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