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一次跟隨帝尊學習,極度憋屈
成為帝尊記名弟子的第三日,夜星晚終于收到了她的第一份“課業”傳訊。
地點,云霞峰半山腰的“觀瀑亭”。
當她懷著奔赴刑場般悲壯的心情,踏上那條云霧繚繞的山道時,內心已經將路朝辭以及給他出這個餿主意的所有玄天宗長老,用魔界最惡毒的酷刑折磨了千百遍。
觀瀑亭名副其實。它孤懸于一處峭壁之上,前方是萬丈深淵,一道銀練般的飛瀑從更高的山巔垂落,水聲轟鳴,激起的水霧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虹光。亭子周圍,古松盤虬,靈草遍地,空氣中充斥著精純到幾乎化為實質的水行靈氣,是任何修士都夢寐以求的修行寶地。
對夜星晚而,這里卻是風景絕佳的斷頭臺。
路朝辭已經在了。
他沒有穿那身象征著帝尊身份的繁復白袍,只著了一件月白色的常服,長發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起,負手立于亭邊,正靜靜地觀賞著那條飛瀑。他的身影與周圍的云霧、山川、流泉融為一體,仿佛他本就是這天地間最清冷、最孤高的一抹絕色。
夜星晚的腳步,在距離亭子還有十丈遠時,便不受控制地慢了下來。
來了。
那種感覺又來了。
丹田內原本如江河般奔流不息的魔氣與靈力,像是遇到了無形的堤壩,流速驟然減緩。隨著她一步步靠近,那堤壩越收越緊,江河變成了溪流,溪流化作了涓滴,最后,徹底干涸。
當她走到亭前,躬身行禮,低低道出一聲“弟子蘇晚,拜見師尊”時,她已經再次變回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不必多禮。”路朝辭轉過身,聲音如玉石相擊,清越而冷冽。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沒有多余的情緒,平靜地開口:“你于大比之中,所展現的應變與心性,皆為上上之選。然,根基不穩,靈力運用之法,粗陋不堪。”
夜星晚垂著頭,心里冷笑。
廢話,能不粗陋嗎?她一個滿級大佬,被封了號,只能用最基礎的平a,可不就是看起來又菜又原始。
“今日,便從最基礎的‘凝水訣’開始。”路朝辭淡淡道。
夜星晚的眼皮狠狠一跳。
凝水訣?
這三個字,對她而,簡直是刻在骨子里的侮辱。這比讓一個學富五車的鴻儒去背三字經,還要離譜。想當年,她心情不好時,一個念頭就能抽干魔界所有河流,凝成冰刺,將冒犯她的魔將凍成篩子。
現在,他讓她從凝水訣開始學?
“是,師尊。”她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聲音聽起來卻依舊恭順柔弱。
路朝辭似乎對她的態度很滿意,微微頷首:“你且試一次。”
夜星晚走到亭子中央,伸出右手。她深吸一口氣,不是為了凝聚靈力,而是為了壓下那股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滔天怒火。
她開始結印。
那雙手,曾在無數場血戰中撕裂過神魔的軀體,曾彈指間布下顛倒乾坤的絕世大陣。此刻,卻要以一種無比標準、無比緩慢、無比屈辱的方式,去結一個連三歲孩童都能學會的法印。
每一個指節的彎曲,每一次指尖的觸碰,都完美得如同教科書。
“太虛無形,水德在心,聚……”
她口中念著法訣,每一個字的發音都精準無誤。這是她前世閑來無事,翻閱正道典籍時,當成笑話來看的入門法術。
然而,當最后一個“聚”字落下。
什么都沒有發生。
空氣依舊是空氣,彌漫的水霧依舊是水霧。她的掌心,干燥得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亭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遠處瀑布的轟鳴聲,像是在無情地嘲笑著她的無能。
夜星晚的臉,瞬間漲紅了。那不是羞的,是氣的。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最后一絲能調動的氣力,都在路朝辭那道清冷目光的注視下,被壓制得死死的。
她不信邪,再次結印,念訣。
這一次,她用上了十二分的“意念”。她閉上眼,在腦海中瘋狂地想象著水的形態,想象著靈氣的匯聚。
終于,她的掌心,似乎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
一縷比發絲還要纖細的、幾乎看不見的白色水汽,顫顫巍巍地浮現出來,掙扎著扭動了兩下,然后……“噗”的一聲,消散了。
夜星晚:“……”
她想sharen。
她現在非常想把眼前這個移動的禁魔領域,一腳踹下這萬丈懸崖。
路朝辭靜靜地看著,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看出了問題。
她的法印,完美無瑕。她的法訣,字正腔圓。甚至她凝聚精神的姿態,都透著一股遠超普通弟子的專注與決絕。
可結果,卻荒謬得令人費解。
這不像是不會,倒像是……她的身體,在主動抗拒著靈氣的匯聚。
“手伸出來。”他忽然開口。
夜星晚一愣,不明所以地伸出了右手。
下一刻,一只微涼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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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朝辭走到了她的身后,以一個半環抱的姿態,將她籠罩在了自己的身影之下。他的另一只手,則輕輕搭在了她結印的左手上。
“轟——”
夜星晚的腦子,徹底炸了。
如果說,之前路朝辭的存在,只是在她身上壓了一座無形的大山。那么此刻,這近在咫尺的接觸,就等同于將整片天空都砸了下來。
她感覺自己丹田里的那兩口枯井,被瞬間填上了水泥,還用金剛石夯實了。別說靈氣和魔氣,她現在連感覺自己還有個丹田都做不到了。
她徹底變成了一個凡人。一個被正道魁首從身后抱著,手把手教一加一等于二的……智障。
“靜心。”路朝辭的聲音,就在她的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帶著他身上獨有的、如同雪后松針般的清冷味道,拂過她的耳廓,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那不是心動,是生理性的排斥與恐慌。
“感受靈氣的流動。”他的手,帶著她的手,開始重新結印。
他的指尖溫潤如玉,動作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夜星晚-晚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纏住了,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她能感受到個屁的靈氣流動!
她現在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自己那顆身為魔尊的、高傲到極點的自尊心,正在被一寸一寸地碾成齏粉,再被這山間的風,吹得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