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在她身上明明滅滅。
她知道,這件事不能用常規的手段解決。解釋,只會讓人覺得是心虛。動用武力,在路朝辭的眼皮底下,只會坐實她“心機深沉,被揭穿后惱羞成怒”的形象。
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
如同巨象,從不理會腳下螻蟻的叫囂。
只要她行得正坐得端,只要她繼續用實力和功績說話,這些謠,早晚會不攻自破。
打定主意,夜星晚便將此事徹底拋在了腦后,重新將心神沉浸在對功法的研究之中。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傍晚時分,她前往內門膳堂用餐,剛一踏入,原本嘈雜的大堂,便有了一瞬間的安靜。
無數道目光,或好奇,或輕蔑,或嫉妒,或幸災樂禍,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緊接著,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
“看,她就是蘇晚。”
“長得也不怎么樣嘛,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帝尊怎么會看上她?”
“這就叫手段。聽說她在隕魔淵里,全程躲在帝尊身后,連飛劍都要別人帶,就這,回來還得了重賞。”
“呵,人家會哭會演啊。不像我們,只會傻乎乎地做任務。”
那些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她聽得一清二楚。
夜星晚面無表情,徑直走到窗口,取了一份餐食。她尋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安靜地坐下,仿佛那些刺耳的議論,都只是惱人的蠅營狗茍。
她的這副泰然自若,在某些人眼中,卻成了“心虛”和“默認”的鐵證。
一個穿著精英弟子服飾的青年,端著餐盤,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砰”地一聲,將餐盤重重地放在她對面的桌上。
“喲,這不是蘇師妹嗎?”青年陰陽怪氣地開口,他身后的幾個同伴,也跟著圍了上來,臉上滿是看好戲的笑容,“聽說蘇師妹深得帝尊喜愛,怎么還來這膳堂用飯?我還以為,帝尊會親自為你開小灶呢?”
夜星晚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自顧自地用著餐,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團空氣。
見她不理,青年臉上有些掛不住,聲音也拔高了幾分:“怎么,做了還不敢承認?蘇師妹,大家都是同門,你不如也教教我們,你是怎么攀上高枝的?也好讓我們這些苦哈哈的弟子,學點上進的門路啊!”
“哈哈哈!”他身后的幾人,頓時發出一陣哄笑。
整個膳堂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里。
夜星晚終于放下了筷子。
她沒有動怒,甚至沒有看那個挑釁的青年一眼。她只是抬起頭,目光越過他,望向他身后那幾個笑得前仰后合的跟班,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
“很好笑嗎?”
她的聲音很輕,很平淡,卻像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
那幾個正在大笑的弟子,笑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他們對上夜星晚那雙漆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眸,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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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
沒有憤怒,沒有殺意,只有純粹的、漠然的,如同神只俯瞰螻蟻般的冰冷。
仿佛在他們眼中,他們方才的所作所為,不是挑釁,而是一種極其愚蠢、極其可笑的滑稽表演。
那青年也被這眼神看得心中一突,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退縮。他梗著脖子,色厲內荏地喝道:“你看什么看!我說錯了嗎?”
夜星晚終于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臉上。
她沒有說話,只是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他。
一息。
兩息。
三息。
膳堂里,落針可聞。
那青年被她看得渾身發毛,額上竟滲出了冷汗。他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修為低微的師妹,而是一頭擇人而噬的洪荒巨獸。他所有的氣焰,都在這無聲的注視中,被一點點碾碎,消磨。
終于,他再也撐不住,狼狽地移開了視線。
“我們走!”他低喝一聲,端起餐盤,幾乎是落荒而逃。
看著那幾人灰溜溜的背影,膳堂中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不費一兵一卒,不動一招一式,僅用一個眼神,便逼退了內門有名的刺頭。
這個蘇晚,似乎……并不像傳聞中那般,只會故作柔弱。
夜星晚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完了剩下的飯菜。然后,在全場復雜的目光注視下,她平靜地起身,離開了膳堂。
回到清暉院,關上院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紛擾。
她那張始終平靜無波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難以抑制的煩躁。
她走到院中的水井旁,掬起一捧冰冷的井水,狠狠拍在臉上。
謠,像跗骨之蛆,只會引來更多的蒼蠅。而這些蒼蠅,最終都會將目光引向路朝辭。路朝辭的目光,又會更多地落在自己身上。
這是一個她極度厭惡的死循環。
必須想個辦法,徹底打破它。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際,院門,卻被人輕輕叩響了。
“咚,咚,咚。”
夜星晚眉頭一皺,這個時候,會是誰?墨已經來過,不該再來。
她走過去,打開院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名身穿玄天宗執事服的年輕弟子。那弟子見到她,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禮。
“蘇師姐。”
“何事?”
那名弟子垂首,遞上一枚傳訊玉簡,聲音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黃昏里。
“帝尊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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