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老板!我這就去辦!保證給……給煤球前輩蓋一個冬暖夏涼,堅固耐用的……窩!”
骨煞幾乎是哭著喊出這句話的。
“前輩?”
葉傾城空靈的聲音悠悠傳來。
她已經從“煤球”這個名字的沖擊中緩了過來,并且,她又悟了。
她走到骨煞身邊,用一種看“不開竅的頑石”般的眼神看著他。
“骨前輩,你又著相了。”
骨煞的魂火跳了跳,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何為煤球?”
葉傾城雙眸放光,臉上重新泛起了那種朝圣般的光彩。
“煤者,火之基,暗之始也。球者,圓滿歸一,無始無終也。”
“前輩賜名‘煤球’,是在點化它,讓它勘破表象,回歸其身為‘九幽本源之火’的真諦!這是‘大道至簡,返璞歸真’的無上妙法!”
她又指向菜園子的方向。
“讓它守護菜園,更是前輩的大智慧!”
“菜園為生機,神獸為毀滅。前輩此舉,乃是讓毀滅守護生機,是以殺止殺,以煞鎮煞,于生死之間,勘悟平衡大道的至高法門!”
葉傾城越說越激動,身上的氣息竟然又波動了一下,仿佛隨時都能捅破那層金丹圓滿的窗戶紙。
“我悟了!我徹底悟了!前輩的每一個舉動,都蘊含著無上道韻啊!”
骨煞:“……”
他看著一臉狂熱的葉傾城,又看了看門口已經認命的煤球。
他覺得,這個鎮魔殿里,可能只有自己一個正常人了。
瑤曦已經重新爬上了煤球寬闊的后背,小手抓著它的龍角,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專屬坐騎。
“煤球,快跑!我們去玩!”
“嗚……”
煤球發出一聲低沉的回應,四蹄邁開,穩穩地馱著瑤曦,在院子里小跑起來。
它的動作輕柔得不像話,每一步都仿佛經過了精確的計算,生怕顛到背上的小主人。
那畫面,活像個慈祥的老父親陪著心愛的女兒玩耍。
它現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當個好坐騎。
主打的就是一個陪伴。
骨煞拖著自己那快要散架的骨頭,認命地去找材料,準備給太古兇獸搭狗窩。
葉傾城則盤膝坐在一旁,閉目感悟那所謂的“生死平衡大道”。
整個鎮魔殿,又恢復了往日的……詭異祥和。
凌云看著在院子里玩得不亦樂乎的一人一獸,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挺好,以后瑤曦也有新玩具了。
他正準備回房,記錄一下今天的《瑤曦觀察日記》,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他走到院子里,攔住了正在“駕!駕!”的瑤曦和馱著她小跑的煤球。
“好了好了,先別玩了。”
凌云把瑤曦從煤球背上抱了下來。
他低頭,看向那只無比順從的巨獸,開口問道。
“對了,你平時吃什么?”
煤球那雙猩紅的眸子,眨了眨。
吃什么?
它那傳承自太古的血脈記憶,瞬間被激活。
一幅幅畫面在它腦海中閃過:燃燒著神火的神明心臟、流淌著魔血的魔尊脊骨、蘊含著世界本源的混沌晶石、還有九幽黃泉里偶爾飄過的倒霉蛋的魂魄……
煤球龐大的身軀,僵住了。
它該怎么跟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解釋自己的食譜?
說自己喜歡吃帶神性的零食,還是喜歡啃冒魔氣的磨牙棒?
他會不會把自己當成危險分子,直接一指頭彈成灰?
看著凌云那雙平淡的眼睛,煤球忽然覺得,自己的獸生,又走到了一個關鍵的十字路口。
這一題,答不好,可能真的要變成煤球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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