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慶宮地窖·公元758年臘月。
高力士的指甲摳進沉香木匣,絹布上的血跡已變成褐斑。他借著油燈展開當年馬嵬驛的調報記錄,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痰液中游動著細小的金色蠱蟲——這是三十年前與渤海國大巫祝結盟的代價。
"大家(玄宗)終究還是信不過老奴。"他摩挲著匣中那截屬于真貴妃的指骨,地窖冰磚上映出扭曲的倒影。十年前在驪山行宮,他親眼看見皇帝將摻著蠱蟲卵的茶湯遞給楊玉環,而那位號稱能窺天機的波斯祭司,實則是安祿山派來的細作。
腳步聲從密道傳來時,高力士迅速吞下指骨。當太子李亨的劍鋒抵住他喉頭,老宦官笑得渾身發顫:"殿下可知為何您攻破長安時,大家(玄宗)寢殿的銅鶴日晷始終停在卯時三刻?"
劍尖挑破皮膚的瞬間,高力士的瞳孔突然泛起青銅色:"因為真正的日晷藏在貴妃娘娘的脊柱里,那是開啟永王寶藏的鑰匙啊..."
李亨的佩劍哐當落地,他驚恐地看著老宦官撕開衣襟,干癟的胸膛上布滿與玄宗如出一轍的北斗七星痣。冰窖深處傳來機關轉動的轟鳴,整座興慶宮開始向地心沉降。
東京·三井財團地下金庫2017年霜月。
美咲的呼吸在防彈玻璃上凝成白霧,面前這卷《李太白上陽臺帖》的夾層里,藏著幅用宦官體液書寫的血詔。林深用紫外線燈照出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高氏亂政,私藏逆種于東海..."
"高力士說的逆種不是安祿山,"美咲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是指我們山口家。"
金庫警報驟然響起,他們身后傳來和式木屐的脆響。三井家主拄著蛇頭杖從陰影中走出,西裝內襯上繡著遣唐使船紋章:"令祖父沒告訴您嗎?當年阿倍家帶走的不止玉匣,還有半塊虎符——能調動玄宗藏在日本的十萬鬼兵。"
全息投影突然在古籍上方展開,公元763年的渤海國港口,頭戴黃金面具的叛將史思明,正在將裝有人形胎兒的琉璃罐交給日本遣唐使。林深突然抽出藏在后腰的唐橫刀——那刀柄紋路與玄宗陵出土的儀刀完全一致。
"你以為李隆基為何容忍安祿山坐大?"三井的笑聲像生銹的齒輪,"從開元二十年起,范陽節度使的軍餉里就摻著蓬萊仙山的骨粉,那些胡兵夜里能看見星圖的眼睛,都是皇家的活體實驗啊。"
防彈玻璃轟然炸裂,美咲在氣浪中撲向《上陽臺帖》,卻抓到了張人皮制成的地圖——驪山地宮的密道圖上,標注著用甲骨文寫的"克隆"二字。
范陽軍營·公元755年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