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瞪了沈姝婉一眼,退了出去。
房間內只剩下秋杏和沈姝婉兩人。
秋杏借著窗外透進的微光,上下打量著沈姝婉,“從明日起,你得了空就得到淑芳院來,我教你一些名門閨秀的規矩禮儀。”
沈姝婉懵懂:“秋杏姑娘,奴婢學這個做什么?”
秋杏淡淡地道:“你長得與少奶奶本就相似,稍作打扮,敷粉施朱,即便是白天也完全能夠以假亂真。少奶奶吩咐,往后有些場合,需要你代為露面。但你出身鄉野,舉止粗鄙,與鄧家名門閨秀的儀態相去甚遠,若不加以調教,輕易便會露了馬腳。”
沈姝婉頓時豁然開朗,
看來,上次她對鄧媛芳病情的診斷完全正確。鄧媛芳果然懼怕一些人多的大眾場合!
她壓下心中波瀾,臉上露出惶恐的表情:“奴婢一定用心學,絕不辜負少奶奶的期望!”
從小房間出來時,天色已經蒙蒙亮。
沈姝婉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在庭院小徑上快步行走。
許是心神恍惚導致腳下虛浮,剛要邁過月洞門的門檻,她腳下一個踉蹌,竟直直向前摔去!
“姑娘小心!”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同時一只手及時扶住了她。
沈姝婉驚魂未定,抬頭對方身著灰色長衫,須發皆白,手提藥箱,正是藺府長期雇傭的家庭醫生顧白樺顧老。
“多謝顧老醫生。”沈姝婉連忙松開手,福了一禮。
顧老花白的眉毛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就在剛剛,他不經意間正好搭在她手腕的寸關尺上。
雖是短短一瞬,但指尖傳來的脈象,已然清楚明了。
那脈象陰中伏火兼有濕瘀阻滯,尺脈隱隱有玉門受損之象。
這分明是女子初經人事不久,或是行房事時對方過于急切粗暴,導致陰中受損的脈象!
而且看這脈象的新鮮程度,恐怕就是昨夜之事!
顧醫生在港城豪族中行醫數十載,經驗老道。
他一眼就認出了此女,正是三房小少爺的奶娘。
奶娘,自然是有夫之婦。可她整日呆在藺公館內,夫君必然不在身側。
那昨夜與她行房事的人……
沈姝婉向來心思敏感。
她從顧白樺的眼神中瞧出了端倪。
奶奶曾告訴她,華夏中醫中真正的神醫,不需要多長時間把脈,只需輕輕觸碰,甚至連碰都不用碰,瞧上一眼,便能將患者看個透徹。
剛剛顧老醫生碰到過她的手腕。
也許他看出來了一些不該被他知曉的問題。
沈姝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曾服用過的那兩種藥物。
一味避奶藥,一味回奶藥。
她心念電轉,主動開口,“顧先生,我、我是不是生病了?”
顧醫生是老江湖,深知高門大院內陰私眾多,有些事看破不說破。
他避重就輕地道:“姑娘近日勞累,氣血不通,并無大礙。”
沈姝婉卻有些不依不饒,逮著他一頓試探。
辭間頗有種今兒不把話說明白就不會放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