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珍放輕腳步走至窗下,正欲叩門,卻透過未曾完全拉攏的厚重簾隙,窺見了令她面紅耳赤的一幕。
屋內,藺昌民未著西裝,只穿一襲寬松的白色絲綢睡袍,衣襟微敞。
他背對窗戶,身形微微起伏,面前似乎攤著一幅畫卷,畫中隱約是個身姿窈窕的女子,容貌卻看不真切。
秦月珍何曾見過這等陣仗,瞬間羞得滿臉通紅。
只覺自己身子也莫名發起熱來,胸前單薄衣衫漸漸濡濕,甜膩香味在夜風中若有若無地散開。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動靜漸息。
秦月珍這才從巨大震驚與羞恥中回過神,慌忙欲逃,卻不慎踢倒了旁側一只花盆。
“誰?!”屋內立時傳來藺昌民警惕的喝問。
秦月珍嚇得魂飛魄散,知道躲不過了,只得硬著頭皮走到門前,顫聲道:“三、三少爺,是奴婢,梅蘭苑的。”
房門被猛地拉開。
藺昌民已將衣衫穿戴齊整,見門外是個陌生怯懦的年輕奶娘,眉頭蹙得更緊。
“奴婢是婉娘的朋友,”秦月珍垂著頭不敢看他,“有急事稟告三少爺,是關于婉娘的……”
“婉小姐?”藺昌民神色一凜,目光落在秦月珍身上。
他敏銳地嗅到空氣中那絲若有若無的芳香,也瞥見了她胸前衣衫上那兩處尷尬的濕痕。
這熟悉的氣味與景象,瞬間勾起了他腦中某些旖旎回憶,只覺得方才平息的燥熱竟又蠢蠢欲動。
秦月珍正巧低著頭,先是一愣,隨即臉頰更是燒得厲害。
一個荒謬念頭陡然冒出。
三少爺鐘情之人,難道……是自己?
“婉小姐怎么了?”藺昌民嗓音仍有些沙啞。
秦月珍回過神來,怔怔地將角門外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藺昌民臉色驟變,拔腿便走。
角門外,周王氏尖厲的咒罵聲此起彼伏。
門房與幾個粗使仆役攔在門口,面色為難,場面僵持混亂。
“天殺的藺公館啊!仗勢欺人啊!搶了我家媳婦,藏了我家孫女,還不讓見人!還有沒有王法了!讓大家評評理啊!”
周王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涕淚橫流。
周珺立在一旁,臉色鐵青。
雖然他也覺得母親此舉有辱斯文,但這一切皆怪沈姝婉背叛周家。
他咬著牙,并未阻止。
此時,有人瞧見了藺昌民,大喊一聲:“三少爺來了!”
門房仆役如見救星,連忙躬身行禮。
藺昌民目光冰冷掃過周家幾人:“何人在我藺公館門前喧嘩鬧事?”
周王氏被他看得心里發毛,但仗著“苦主”身份,仍硬著頭皮擠出眼淚:“這位爺!您給評評理!我家媳婦在您府上做奶娘,昨兒回家不知怎的抱著孩子就跑了!還有人瞧見她上了豪車!定是你們府上有人勾引了她!把她和孩子還給我們!”
周珺亦上前一步,語氣維持著讀書人體面:“內子昨日行為確有蹊蹺,加之有人目睹她上了不明車輛,我們身為家人,擔憂其安危,想見她一面問個清楚,還望行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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