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掌柜落座:“棲霞子?這名字生得很。“
“若說道士,江州府內外道觀不少,來往的游方道士也多,但這個名字,還從未聽說過。”
陸七面露失望。
蕭寧珣道:“無妨。劉掌柜,請問,最近這里,可有什么不尋常的事發生?”
劉掌柜一聽便來了精神:“近來這江州地界確實不太平,怪事出了好幾樁,或許與你們要查的事,有些牽連也說不定。”
“哦?”蕭寧珣放下茶盞,“都是什么怪事?”
劉掌柜娓娓道來:“這第一樁,也是最邪乎的一樁,出在水上。”
他指了指運河的方向,“約莫幾個多月前開始,漕幫幾位常來喝茶的船把頭,私底下閑聊,說是撞見‘水鬼’了!”
蕭然挑眉:“水鬼?”
“是啊!”劉掌柜臉上露出了分憂色,“聽說是夜半行船時,常能聽到船幫外有古怪的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扒著船往上爬!”
“他們掌燈去看,卻只瞥見一道濕漉漉的黑影‘嗖’地滑回到水里。”
“據說,船幫上還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爪痕!有膽大的也下水去尋過,卻連個影兒都沒找到!”
他頓了頓:“起初還以為是水獺或是大魚,可那爪痕,都說不像,更似是人的手!”
“如今弄得跑夜船的都人心惶惶,好些都不敢接夜里的活了。”
團團聽得津津有味:“水鬼?長什么樣子啊?”
劉掌柜搖了搖頭:“令主,這誰知道,至今尚無人見過呢!”
“這第二樁,”劉掌柜繼續道,“是橋頭幫羅老幫主的事。”
蕭然心中一動,心頭浮起了羅紅鯉的模樣,那身水紅色的衣衫,和那條烏黑油亮的發辮。
“羅老幫主為人仗義,在江州地面上口碑極好。”
“可就在上個月,夜里卻不知遭了誰的暗算!據說傷得不輕。”
“如今橋頭幫一應事務,都是紅鯉那丫頭在強撐著。唉,也是不易,年紀那么小,就突然擔上了這么重的擔子。”
團團正啃著一塊桂花糕,聽到紅鯉,抬起頭來:“啊,就是剛剛那個羅姐姐!她的爹爹受傷了?好可憐啊!”
蕭然想到方才自己對羅紅鯉的指責,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酸澀,一抬頭,卻正對上蕭寧珣,蕭二和陸七看向自己的目光,急忙端起茶盞,垂下了眼簾。
“第三樁,是藥鋪里的蹊蹺事。”
“我有個遠房侄兒在濟生堂做伙計,說有段時間了,總有生面孔,專門采買烏頭、砒霜這類劇毒的藥材。”
“量雖不大,但買得勤,價也給得高。”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水鬼扒船,幫主重傷,毒藥暗流。
這江州府,怪事還真不少。
正事說完,氣氛稍緩。
劉掌柜又閑聊了幾句江州風物,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蕭寧珣沉吟片刻:“既然來了,這些事,都需弄個明白。”
幾人默默點頭。
出了茶樓,幾人沿著河岸,不緊不慢地走回醉江月。
團團忽然指著前面一個街角:“那是什么?”
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株老柳樹下,擺著一張舊木桌,鋪著洗得發白的藍布,上面放著簽筒、羅盤和幾本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