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后的古樸長劍應聲出鞘半寸,一抹難以喻的、仿佛能斬斷世間一切束縛的銳利劍意沖天而起。
    沒有花哨的招式。
    顧長生只是迎著那傾瀉而下的巨大劍芒,輕輕一劃。
    一道凝練到極致、細如發絲卻璀璨奪目的劍罡憑空出現。
    “嗤啦!”如同熱刀切入凝固的油脂。
    那聲勢浩大的雪亮劍芒,在接觸到那細絲劍罡的瞬間,便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表面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紋,隨即轟然炸裂!
    破碎的劍意崩散,將地面切割得千瘡百孔,又在空中迅速消弭。
    玄宗和玄明如遭重擊,齊齊噴出一大口鮮血,氣息瞬間萎靡下去,眼中只剩下徹底的絕望和茫然。
    “你…你究竟是誰?!”玄宗捂著胸口,聲音嘶啞。
    顧長生冷哼一聲,長劍已然歸鞘。
    “就憑你們還不配知道老夫的身份。”
    話音未落。
    他垂在身側的右手食指,對著兩人方向,極其隨意地凌空一劃。
    一道無形的劍風掠過。
    玄宗和玄明臉上的驚駭、絕望、疑問瞬間凝固。
    兩人的脖頸處,同時浮現一道極細的血線。
    隨即,兩顆頭顱無聲無息地滑落,滾在布滿劍痕的地面上。
    無頭的尸體晃了晃,轟然倒地。
    整個斬妖司門前,死寂一片。
    只有風吹過殘垣斷壁的嗚咽,以及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圍墻下,趙英、王守一等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這……這老頭有點太猛了吧?”
    趙英嘴角抽了抽。
    那這位前輩之前費盡心思在斬妖司布置陣法的意義是什么?
    寫遺書的意義又是什么?
    來敵直接秒了。
    陣都不用開。
    現在大佬都喜歡這么裝逼了嗎?
    顧長生轉身回到眾人身前,輕舒了口氣:“幸不辱命,差點就被那一劍殺了,還好老夫技高一籌。”
    趙英:“……”
    “前輩神威!”王守一第一個反應過來,深深拜倒。他身后的守備隊員們如夢初醒,紛紛躬身行禮。
    這位老先生看著不起眼。
    卻是超級大佬,要不是他出手,今天肯定完蛋了。
    畢竟他們身板可沒斬妖司的合金門硬。
    “嗨呀,僥幸僥幸啦~”
    以前在月影宗的時候哪有這種待遇?
    顧長生嘴角微揚,心中也是快意非常。
    這種碾壓強敵、受人仰望的感覺,確實令人心曠神怡啊。
    他正要開口說些什么……
    突然!
    一股冰冷刺骨的惡寒毫無征兆地從脊椎骨竄起,瞬間席卷全身,仿佛被一條滑膩劇毒的毒蛇盯住了后頸。
    顧長生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全身汗毛倒豎。
    他猛地扭頭。
    銳利的目光射向斬妖司大門外那片昏暗的街區深處。
    在那片深邃的、幾乎吞噬一切光線的陰影盡頭,一個身影靜靜地矗立著。
    那人穿著怪異。
    金線繡成的華麗蟒袍。
    外面卻松松垮垮地罩著一件暗金色的佛門袈裟。
    光線昏暗,看不清具體面容,唯有一張咧開的嘴在陰影中異常清晰,他嘴角夸張地向上勾起,露出一個無聲的、瘆人的笑。
    他就那么靜靜地站著,笑著……
    仿佛已經在那里看了許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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