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昔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就見一個身穿紅色騎裝的少女騎著一匹棗紅馬奔了過來。
到了近前。
少女翻身下馬,就給蘇侯爺和侯夫人行禮,“煥英見過蘇伯父、蘇伯母。”
話落,她便將一個錢袋子塞進了劉班頭手里,“班頭,勞煩您再等一下,我跟蘇家人說幾句話。”
班頭掂了掂手里的錢袋子,對分量很滿意,“行,你快點說,可別耽擱了時辰。”
陳煥英也是將門之后。
她爹是四品廣武將軍,曾是蘇侯爺的部下。
“陳姑娘,你怎么來了?”蘇侯爺有些擔憂的道:“我不是著人給你爹傳了消息,不許任何人前來相送嗎?”
如今皇上大約是因為年紀大了,喜怒無常。
朝中已然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冠軍侯府已經是戴罪之身。
蘇侯爺就怕他手底下那些莽夫看不清局勢,去御前給他求情或者幫他做別的什么被連累了。
所以,他獲罪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挨家挨戶的通知他手底下那些人。
不許他們求情,不去他們為冠軍侯府做任何事,甚至不許他們來城門相送。
這時候,他們跟侯府撇得越干凈就越安全。
陳煥英眼角的余光看向蘇清宇,耳根子就有些微微的紅了。
她小聲道:“蘇伯父,是我自己要來的。
我聽到一個消息……”
她說到這里,往周圍看了一眼。
最后湊近侯夫人耳邊說了一句什么。
侯夫人瞬間變了臉色。
之后侯夫人便滿懷感激的朝陳煥英行了一個大禮,“陳姑娘,多謝!”
陳煥英把侯夫人扶起來,鄭重道:“伯母,一路保重!”
說完,她又給了劉班頭一包銀子,“班頭,此去沙城山高路遠,蘇家老弱還請班主多照顧一些。
等班頭回京,我廣武將軍府必承此情。”
劉班頭一邊把銀子往衣袖里面塞,一邊笑得燦爛,“好說好說,小姐放心。”
陳煥英說完,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馬。
一勒韁繩,回頭目光在蘇家人身上掃過,最后在蘇清宇身上定了定,“保重!”
說完,她便走了。
蘇家人也正式走上流放之路。
有陳煥英塞的兩包銀子管著,他們第一天的行程倒是還算輕松。
衙役沒給他們苦頭吃。
就是杜強有時候想抽他們,都被劉班頭給攔住了。
就是蘇萱兒和蘇蕊兒太小,哪怕蘇家三兄弟輪流抱著她們走,兩個小丫頭還是熱得中暑了。
晚上,劉班頭帶著他們住進了一間破廟,給他們解了枷,只戴了手銬和腳鐐。
衙役那邊升了火,拿了酒肉出來開始吃喝。
蘇家這邊好東西都已經被壓抑搜刮了,只有剛才百姓給的那些窩窩頭和餅子。
窩窩頭比餅子能放,侯夫人就先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個餅子,就著水囊里的水吃。
蘇清河從何大夫給的那些藥丸子里,找了治療中暑的藥,給蘇萱兒和蘇蕊兒吃了。
但兩個小姑娘還是蔫蔫的,沒什么精神。
接著,蘇清河又把餅子仔仔細細的掰碎了,泡軟了喂兩個小閨女。
只是兩個小家伙都沒什么胃口的樣子,不肯吃。
蘇宴昔上輩子也有過一個女兒。
女兒出生的時候,天下未定。
她陪著蕭凌佑四處征戰,不方便親自帶孩子,就把孩子交給乳母照顧。
但等她再回去的時候,乳母和伺候的下人都已經被人砍殺。
可憐她才不到兩歲的小閨女,被藏在柜子里,活活餓死了。
那時候,她以為是哪一路叛亂的人-->>馬干的,雖然傷心,但也很快振作起來。
幫蕭凌佑籌集軍糧,繼續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