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興和楊氏看著那賣身契,咬緊了后槽牙,心里對蘇宴昔的怨恨更深。
卻也無可奈何。
沈騰強已經兩眼放光的撐著爬過來,飛快的按下了手印。
沈洪興和楊氏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按了手印。
這手印一按,就相當于是他們當父母的把沈騰強賣給蘇宴昔為奴了。
這次蘇宴昔沒給沈騰強施針。
她借著包袱遮掩,拿出了一顆藥丸,拋給楊氏,讓她喂給沈騰強吃。
沈騰強迫不及待的吞下藥丸。
片刻之后,他死灰般的臉色已經漸漸恢復。
又過了幾息,他終于伸直身子,站了起來。
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狂喜,“爹、娘,我不痛了!
我真的不痛了,我又活過來了!”
楊氏這時候也顧不上怨恨蘇宴昔了,喜極而泣的抹著眼淚,“不痛了就好,不痛了就好……”
只有沈洪興眼神閃爍的看向蘇宴昔。
但蘇宴昔一句廢話都不想跟他多說,只淡淡的命令沈騰強道:“既然不痛了,那便來推我爹。”
藤床雖然只有一個,但武安侯程炳蒼發現蘇家的情況后。
滕了一輛自家運物資的板車出來,借給蘇家運蘇侯爺。
蘇宴昔之所以愿意收下沈騰強和李婉枝,就是因為現在蘇家一大家子的老弱病殘,缺乏勞力。
沈騰強臉上狂喜的神色僵住。
看向蘇宴昔的眼底多了幾分憤慨。
很明顯,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又想故技重施的出爾反爾。
蘇宴昔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道:“你運氣不太好,喝山洞里的生水時,喝進了蟲卵。
這會兒那蟲已經在你肚子里孵化了。
我方才給你的藥,只能暫時壓制蟲子的活動,不能將它徹底殺死。
此后,你需每月服用我給你的藥,才能抑制蟲子活性,免受蟲子啃噬臟腑之痛。”
沈騰強頓時嚇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雙腿都有些哆嗦。
不僅他再也不敢放屁了。
就連沈洪興和楊氏,也是一句話都不敢再多說。
沈騰強乖乖去推起了蘇侯爺坐的板車。
蘇宴昔走過去,抱起了蘇萱兒和蘇蕊兒,“萱兒、蕊兒還小,長途跋涉對她們腿腳不好,她們便跟爹一起坐車吧!”
沈騰強平日里游手好閑,推蘇侯爺一個,對他來說就已經夠重了。
現在蘇宴昔居然又把蘇萱兒和蘇蕊兒弄來給他推。
但想到剛才那種仿佛要腸穿肚爛了一般的疼痛,他敢怒不敢。
蘇清淮很自覺的走到板車旁邊,監督沈騰強。
蘇宴昔則是跟林氏一起去扶著蘇清河。
只是蘇宴昔走向蘇清河和林氏的時候,卻意外對上了一雙帶著探究的深邃黑眸。
蘇宴昔看著那雙眸子主人的劍眉星目,心往下沉了沉。
難道她上次在空間救蕭玄錚的時候,蕭玄錚當真醒過,她的空間暴露了?
很快,她便沉靜下來。
暴露了無妨。
反正空間只有她的意念能控制。
別說她不愿,就算她愿意,她也不知如何把它交給別人。
若是蕭玄錚對她的空間起了貪戀,大不了想辦法取了他的性命便是。
對一個本就不受重視,現在還被流放了的皇子,她還是不懼的。
蘇宴昔眸中狠光閃過之后,便沉靜的跟著隊伍往-->>前走著。
這時候,沈家隊伍那邊,卻是一邊前行,一邊爭吵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