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那些令人惡心的記憶涌上心頭。
蘇宴昔周身瞬間涌上了凌冽的寒意,她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
胸腔中恨意翻涌。
現在蕭凌佑離她只有不到一尺的距離,她若要他死……
蘇宴昔只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在沸騰,在叫囂。
只一瞬之間,蘇宴昔雙眸已經血紅一片。
她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
下一瞬,她舉起匕首,猛地刺向了蕭凌佑……
“靖王殿下見諒,流放之路,小妹精神緊繃。
方才殿下離小妹太近,小妹誤會了殿下,才險些傷了殿下。”
蘇清河將蘇宴昔護在身后,拱手急切的向蕭凌佑賠罪。
蕭凌佑看向蘇清河身后的蘇宴昔,緩了緩神。
剛才那一瞬他在蘇宴昔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殺意。
蘇宴昔想殺他!
為何?
他眸底閃過一絲陰冷,面上卻是溫和道:“無妨,索性阿昔并沒傷到本王。
流放之路本就兇險,阿昔一個姑娘家,警惕些也正常。
更何況那匕首還是本王給阿昔的。”
“蘇某謝靖王殿下大量,不過舍妹跟靖王殿下并不熟悉,還請靖王殿下稱呼舍妹一聲蘇姑娘。”蘇清河不卑不亢的對蕭凌佑道。
蕭凌佑臉上虛偽的笑僵了僵,隨后才道:“是本王唐突了。”
此時,蘇宴昔也冷靜了下來。
幸好!
剛才大哥及時阻止了她。
否則不止她活不了,蘇家的人,也全都得陪葬。
她視線移開,目光落在正在挨打的沈清顏身上。
沈清顏本就因為之前中毒抓得不少地方都破了皮,再加上孟江下的那毒也還未全清。
若正常的二十大板下去,她只怕就沒命了。
但打板子的是蕭凌佑的人,自然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
可哪怕動手的侍衛再怎么放水,沈清顏最后也是皮開肉綻。
至于李婉枝這樣的小角色,蕭凌佑自然是不在意的。
所以是劉元和陳丁動手給李婉枝打的板子。
在兩人動手之前,蘇宴昔不著痕跡的對劉元說了一句,“劉班頭,我已備了些許薄禮,還請劉班頭手下留情。”
劉元握著臨時找來替代水火棍的木棒的手一緊。
他眼角的余光下意識的朝蕭凌佑那邊看了一眼。
只見蕭凌佑正緊張的看著正在遭受杖刑的沈清顏,完全沒有關注他們這邊。
他心橫了橫。
富貴險中求。
他這一趟差使雖然是已經撈了些油水,但他上頭還有那么多頭兒,層層上貢,層層盤剝,落到他手里的真的不多。
但現在離開京城了就不一樣了。
上面的頭兒都知道犯人離開的京城的時候就差不多已經榨干了。
他們手里剩下的那三瓜兩棗,上面的頭頭兒也看不上。
這時候他再從犯人手里榨出來的油水,那就真的是能進他自己的荷包的。
他壓低了聲音回了蘇宴昔一句,“放心。”
之后動手的時候,他也給陳丁使了眼色。
他們手里的棍棒每次都是高高舉起,但最后卻是輕輕落下。
看似用了大力,卻并不傷人根本。
只是李婉枝這時候本就已經拉得虛脫了,身子太弱,二十大板下來,她也暈了過去。
另一邊的沈清顏比李婉枝還晚暈一會兒。
沈清顏暈倒之前,咬著牙,就像一條毒蛇一樣惡狠狠的盯著蘇宴昔。
“賤人,你等著瞧!”
二十大板打完,太陽的半邊臉已經藏到山后面去了。
劉元幾乎是放下棍棒,就下令出發,繼續趕路。
他們押送流放犯都是有時限的,耽擱了時日的罪責,他們也承受不起!
這時候,蕭凌佑看向劉元道:“劉頭兒,沈家小姐先是中毒,后被杖責,若是繼續跟你們趕路,只怕性命不保。
她畢竟救過本殿性命,本殿不忍看她香消玉殞,還請劉頭兒通融,讓她在本王身邊休養幾日,與本王同行。
待她身體恢復后,本王會追上你們的步伐,將她送歸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