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河看向她,緊蹙的眉頭舒展了兩分,隨后,他耐心的跟她解釋道:“小妹,修渠引水這事兒本來沒什么問題,而且還是造福百姓的好事。”
“問題在沙城可耕種的土地在本來就不多的情況下,還大部分集中在張天德、孫顯宏和錢富有三地主巨富手中。
余下不多的田地也都被一些小地主掌握著,老百姓手里幾乎沒有土地。
修渠引水之后,百姓要想種地只能去地主手里佃。
但引水種地的收成本就比不上風調雨順的年歲,再交了佃租之后,老百姓口袋里照樣落不了多少糧食。”
蘇宴昔眉頭也蹙了起來。
她之前倒是沒想到這些。
只是現在這情況,她也不可能讓駱俊直接去張天德他們手里搶地給老百姓。
只能慢慢的從長計議。
蘇清河說完之后,也說道:“其實也不止沙城是這種情況。
現在整個大雍都是如此,大部分的土地都在少數的官紳手里。
若是老百姓手里有地,有余糧,也能多撐上一段時日,不至于到易子而食的地步。”
蘇宴昔想到當初見到的易子而食的那一幕,心里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蘇清河說完之后,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罷了,不管如何,駱大人修渠引水灌溉總歸是一件好事。
地主吃肉,老百姓總能喝兩滴湯,日子怎么也會比現在更好過一些。”
蘇宴昔思索著蘇清河的話,心里逐漸有了一些想法。
她之前只想要推翻這腐朽的大雍朝,讓百姓能過上吃飽穿暖的好日子。
但她并沒有具體想過要怎么讓百姓過上吃飽穿暖的好日子。
或許,她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將沙城作為一個試驗地區,試試她的想法到底是不是可行。
這幾日,蘇家父子三人已經帶著沈鵬杰將所有的房屋都修繕好了。
蘇宴昔也終于有了自己單獨的房間。
晚飯過后,她回到房間,剛準備躺下,便聽到窗戶處傳來一聲輕響。
她立即警惕的坐直了身子,手里捏著的銀針,隨時準備飛出去。
“宴昔,是我。”
蕭玄錚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蘇宴昔一陣無語,忍不住出嘲諷道:“看來你還真是改不掉這不走尋常路的毛病。”
蕭玄錚絲毫不在意蘇宴昔對他的嘲諷。
直奔主題道:“今日你們從蘇家二房那邊離開后,沈清顏就去了。”
蘇宴昔蹙了蹙眉,沈清顏的動作夠快的。
“然后呢?”她問道。
“沈清顏跟蘇韻之在屋中談了許久,但蘇家二房的人太多,你那三個堂兄也多少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我的人不敢靠得太近,沒能探聽到他們具體談的什么。
不過以后,你們對蘇家二房的人,可能得多加小心了。”蕭玄錚深邃的眼眸中帶著擔憂的看向蘇宴昔,叮囑道。
蘇宴昔:“我知道了,還有什么事嗎?沒事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覺了。”
蕭玄錚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寵溺而又無奈的微笑,“宴昔,你還真是絕情。
我巴巴兒的跑來告訴你消息,你聽完就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