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曉雅把奧迪tt停進自家車庫時,腳踝已經酸得快要抬不起來。她踢掉高跟鞋,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一路揉著小腿往客廳走——這一天站下來,比她跑八百米還累,更別說還得應付李高那“羅盤導航”的折騰。
客廳里亮著暖黃色的燈,盧荊楚坐在紅木沙發上,手里捧著杯普洱茶,面前攤著份《錦城晚報》,老花鏡滑到了鼻尖。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看到盧曉雅狼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我的寶貝孫女,這是跟李高去‘長征’了?”
“爺爺!”盧曉雅撲到沙發上,抓起個抱枕墊在腿下,沒好氣地說,“什么長征啊!我跟他在錦華大廈下面站了一天,看他抽煙發呆,連杯奶茶都沒喝上!這要是算約會,我寧愿以后相親嫁了算了!”
盧荊楚放下報紙,給她倒了杯溫茶:“慢點說,沒人跟你搶。你跟爺爺說說,李高在大廈下面做什么?是不是在找人?”
“誰知道呢!”盧曉雅喝了口茶,暖意在喉嚨里散開,“他就盯著那棟樓看,一會兒抽煙一會兒發呆,問他也不說。爺爺,你說他是不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人啊?”
盧荊楚摩挲著茶杯邊緣,眼神里多了些復雜:“他爺爺靈機子道長,以前跟我提過一嘴,說李高的父親可能在錦城。說不定,他是在找他爸爸。”
“他爸爸?”盧曉雅眼睛一亮,瞬間忘了腿疼,“爺爺,你還知道什么?快跟我說說!他是不是孤兒啊?以前在山里怎么過的?”
看著孫女好奇的樣子,盧荊楚忍不住笑了:“你這丫頭,平時對別人都漠不關心,怎么對李高這么上心?這可是個好兆頭啊。”
“爺爺!”盧曉雅臉一紅,伸手擰了他胳膊一下,“我就是好奇!他做的事都奇奇怪怪的,又是畫符又是用羅盤,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而已!”
“好好好,不說這個。”盧荊楚討饒,“我對李高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是靈機子道長收養的,在清風坳長大,懂些玄學符咒,是那村里最年輕的道士——不過那村總共也就三個道士,他、他干爹,還有靈機子。”
盧曉雅:“……”她原本以為是什么“隱世高人”背景,結果這么接地氣?她翻了個白眼:“爺爺,你就不能說點有意思的?比如他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本事,或者……有沒有談過戀愛?”
“你這丫頭,關注點怎么這么偏!”盧荊楚點了點她的額頭,“不過說真的,李高這孩子心性穩,本事也有,就是在城里生活有點‘土’,你多幫幫他,別總欺負他。”
“誰欺負他了!”盧曉雅噘著嘴,心里卻想起白天給李高買煙的場景——那犢子接過煙時,眼睛亮了一下,還說了聲“謝謝”,其實也挺可愛的。
另一邊,李高抱著個半人高的紙箱,氣喘吁吁地走進惠民小區的樓道。紙箱上印著“至尊南京”的logo,沉甸甸的,壓得他胳膊都酸了——他實在沒想到,盧曉雅下午說“給你湊夠煙”,居然直接讓司機送了一箱過來,有錢人的世界真是看不懂。
“回來了?這是什么?”林夢璃聽到開門聲,從廚房走出來,手里還拿著個湯勺,圍裙上沾了點面粉。
李高把紙箱放在地上,擦了擦汗:“盧曉雅送的,說是讓我適應城市生活的第一步。”他打開紙箱,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二十條至尊南京,煙盒閃著金色的光,看得林夢璃眼睛都直了。
“她怎么送這么多?”林夢璃走過去,拿起一條煙,笑著說,“這丫頭,看著兇,心思倒挺細。你們今天去錦華大廈,有收獲嗎?”
“算有吧。”李高坐在沙發上,掏出根煙點燃,吸了一口,還是覺得沒土煙順口,“羅盤感應到里面有靈氣,應該是爺爺的老朋友在那。不過我沒進去,想明天再去。”
林夢璃在他身邊坐下,遞給他一杯溫水:“那挺好的。不過你帶盧曉雅站了一天,就沒請她吃點東西?比如奶茶、蛋糕什么的,女孩子都喜歡這些。”
“啊?”李高愣了一下,“我問她明天要不要繼續去,她說‘你去死吧’,我還以為她不生氣呢。”
林夢璃笑得彎腰,手里的湯勺都差點掉了:“你啊!真是個木頭!人家那是氣你不懂浪漫!帶女孩子出去,哪有光站著看大樓的?至少得去逛個街、看個電影,或者買束花啊!”
李高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我以前在山里,就跟爺爺看符咒、認草藥,沒學過這些。下次我注意。”
林夢璃摸了摸他的頭,眼神溫柔:“沒關系,慢慢來。吃完飯,我們去樓下-->>散散步吧?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晚飯是林夢璃做的糖醋排骨和清炒時蔬,李高吃得津津有味,連吃了兩碗飯。飯后,兩人沿著小區的小路散步,晚風帶著夏末的涼意,吹在臉上很舒服。小區里的路燈亮著,偶爾有晚歸的居民牽著狗走過,腳步聲和狗叫聲在安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平時我上學,你一個人在家會不會無聊?”李高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問道。他知道林夢璃在山里時,喜歡養花弄草,還養過一只小白兔,現在在城里,只能待在出租屋看書,肯定悶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