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圓形地底空洞。
沒有維生艙,沒有能量導管。只有空曠。
空洞的正中央,懸浮著那個在監牢上方看到的,被無數符文鎖鏈捆綁的巨大金屬球體。它就是封印的核心。
球體表面布滿了古老的紋路,每一次脈動,那些符文鎖鏈就會亮起一次,將逸散出的混亂能量強行壓制回去。在球體的下方,地面上是一個巨大的、早已干涸的血色法陣,裂紋遍布。
一個身影背對著他們,站在封印核心之前。
他穿著一身最樸素的灰色囚服,金色的長發失去了光澤,隨意地披散在肩上。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散發著一種生命力即將燃盡的枯寂感。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過身。
是勞倫斯。
沒有了圣徒的光環,他只是一個面容憔悴的年輕人。
“你來了。”他開口,嗓子因為許久沒有正常說話而有些沙啞。
“你叫我來的。”蕭明初走到距離他十米遠的地方站定。
伊莎貝拉則停在了通道口,遠遠地看著,既是監視,也是一種疏離。她不想靠近那個封印。
勞倫斯看了看蕭明初,又看了看遠處的伊莎ベ拉。
“我以為你會遵守約定,一個人來。”
“她不是我的同伴。”蕭明初回答,“她只是一個帶路的。你可以把她當成這里的裝飾品。”
遠處的伊莎貝拉身體一僵,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勞倫斯似乎被這句話逗樂了,發出兩聲干咳,牽動了嘴角的苦澀。“是嗎……奧古斯都的后人,圣城的大審判官,成了裝飾品……”
他搖了搖頭,不再關注伊莎貝拉,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蕭明初身上。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來圣城的目的。但在‘圣愈日’那天,我看見了你。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看的不是‘神跡’,你看的是我。”
“我看到了一個囚犯。”蕭明初直接說道。
“囚犯……”勞倫斯咀嚼著這個詞,臉上露出一抹解脫般的慘笑,“很準確的形容。我,還有那些躺在維生艙里的人,我們都是囚犯。從出生開始,就被囚禁在這份所謂的‘榮耀血脈’里。”
他伸出手,撫摸著面前巨大封印的符文鎖鏈。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是我們祖先的杰作,也是我們永世的枷鎖。它在保護這座城市,同時也在吞噬我們。”
“你在儀式上尋求終結。”蕭明初說。
“是。”勞倫斯坦然承認,“我累了。每年的‘圣愈日’,都是一場酷刑。我能感受到每一個被抽走生命力的族人的痛苦,他們的絕望通過這個能量矩陣,全部灌注到我身體里。然后,我必須把這些絕望和痛苦,偽裝成神圣和治愈,灑向那些狂熱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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