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初推開門。

里面的景象，讓身經百戰的隊員們都感到一陣強烈的不適。

這是一個小型的培育室，但中央的并非培養槽，而是一個被強光照射的平臺。

平臺上，蜷縮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生物。

那曾經應該是一個少女。

但現在，她的身體已經有一半被異化。她的背后生長著一對巨大而殘破的蝶翼，上面華美的磷粉混合著潰爛的膿包，每一次輕微的扇動，都會灑下腥臭的粉塵。她的四肢末端已經異化成節肢狀，皮膚上覆蓋著斑斕的甲殼。

半人，半蝶。

一種怪誕而凄美的結合。

她似乎察覺到了有人進來，艱難地抬起頭。那張還保留著清秀輪廓的臉上，一雙復眼占據了大部分空間，里面流淌的不是殺意，而是無盡的痛苦與哀求。

“莉莉……”

一個微弱的、不屬于物理層面的意念，直接在眾人腦海中響起。

是她。

她在用精神力溝通。

秦瑤的心猛地一揪，她能感覺到對方精神力的微弱，就像風中殘燭。

“祭司……他抓了我們……”

莉莉的復眼中，忽然亮起一片幽光。她似乎用盡了最后的力氣，將一股精神力對準了離她最近的秦瑤。

秦瑤只覺得大腦一陣轟鳴。

下一秒，無數混亂、血腥、令人發指的記憶碎片，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入了她的腦海！

她看到了！

她看到莉莉和一群和她年紀相仿的少男少女，如何被從家中綁架。

她看到那個身穿白袍、戴著藤蔓面具的祭司，用一種看待“素材”的漠然態度，將他們一個個送上實驗臺。

“蝶之基因，擁有最完美的空間擬態能力，可惜，與人類的排異性太強了。”

祭司冰冷的話語，在記憶中回響。

“必須剔除她們的‘自我’，讓她們成為最純粹的容器。”

畫面一轉。

是慘絕人寰的強制改造。

撕心裂肺的尖叫被隔音材料吞噬。掙扎的身體被死死固定，各種顏色的基因藥劑被粗暴地注入。

一個男孩的身體無法承受改造，在一團綠光中爆成了一灘肉泥。

一個女孩長出了翅膀，卻在下一秒被自己的翅膀活活吞噬。

失敗，失敗，還是失敗。

所有的“失敗品”，都被直接扔進了旁邊的分解池，化為下一批實驗的養料。

莉莉是唯一一個撐到了最后的。

她活了下來，卻變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嘔……”

秦瑤猛地掙脫了精神連接，跪在地上劇烈地干嘔起來。她的臉上毫無血色，全是驚恐和憤怒。

林風扶住她，自己也覺得腹中一陣翻騰。僅僅是逸散出來的一點精神波動，就讓他看到了幾個零星的畫面，那份殘酷足以擊潰任何一個正常人的心理防線。

“殺……了……我……”

莉莉的精神力已經微弱到了極限，她的哀求斷斷續續，充滿了對解脫的渴望。

“求……求你……”

秦瑤含著淚，卻無論如何也抬不起手中的武器。

李巖和林風同樣別開了頭。

對一個垂死的、無辜的受害者下手，他們做不到。

整個培育室，陷入了一種悲傷而壓抑的凝滯。

就在這時。

蕭明初緩步走到了平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