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初看著那片蔓延全球的金色,與身邊的秦瑤對視一眼。
他抬起手,平靜地揮下。
“啟動。”
“英雄詠嘆調”啟動的瞬間,整個世界被金色的暖光籠罩。
從紐約時代廣場的巨幕,到非洲村落里那臺唯一的舊電視。從金陵指揮中心的全息投影,到個人終端的彈窗。古老的史詩,近代的傳奇,以一種超越語和文化的力量,同步在七十億人的意識中回響。
“有效!”
金陵指揮中心內,一名數據分析師幾乎是吼出來的。
大屏幕上,代表全球恐慌指數的紅色曲線,在瘋狂攀升后,竟奇跡般地開始回落。雖然緩慢,但趨勢無可置疑。
“各地報告,民眾情緒正在穩定!”
“‘概念抹除’的擴散速度……降低了百分之三!”
勝利的歡呼聲在指揮部里此起彼伏。絕望的陰霾被撕開一道縫隙,所有人都看到了光。
青龍理事看著那片正在被金色光芒緩緩修復的全球地圖,緊繃了數日的身體,終于有了一絲松弛。他看向蕭明初,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計劃的瘋狂與天才。
然而,蕭明初并未顯露任何喜悅。
他的太極領域在歡呼聲中,感知到了一絲極不和諧的顫動。
那不是“收割者”的攻擊,也不是法則的崩潰。
那是一種……“松懈”。
仿佛一根繃緊到極致的琴弦,突然失去了張力。
“不對勁。”蕭明初低語。
秦瑤與他法則共生,立刻察覺到了他的警惕,她身邊的空間泛起漣c。“怎么了?”
“太順利了。”
話音剛落,刺耳的警報響徹整個指揮中心。
不是代表城市消失的紅色警報。
而是一種全新的,從未出現過的,代表邏輯錯誤的藍色警報。
“報告!第一科學院觀測站,所有研究員停止工作!”
“報告!東海艦隊失去聯系,最后傳輸回來的畫面,是所有船員放下了武器!”
“報告!全球農業區,所有勞作者……停止耕作!”
一個個匪夷所思的情報涌入。
沒有傷亡,沒有毀滅。
只是停止。
仿佛整個文明的齒輪,在同一時間被抽走了潤滑油,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陷入了全面的停滯。
“發生了什么!”那位上將沖到蕭明初面前,他的臉上寫滿了不解與恐懼。“為什么會這樣?他們為什么不工作了?為什么不反抗了!”
蕭明初沒有回答他。
他閉上雙眼,將神魂沉入法則的海洋。
這一次,他感知到的不再是“虛無”的吞噬。
而是一種更加根本性的“拆解”。
一個農民看著土地,忘記了播種是為了收獲。
一個工人看著零件,忘記了組裝是為了成品。
一個母親抱著哭泣的嬰兒,忘記了喂食是為了讓他停止饑餓。
努力與回報。
行動與結果。
原因與效果。
這根維系著宇宙萬物,驅動著文明前進的最底層邏輯鏈條……正在被一節一節地,從概念層面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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