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碩偉,你少在這兒煽風點火!沒事找事是吧?”
“我煽風點火?”吳碩偉轉身指著傻柱。
“我問你,你給這幾位工人兄弟打這么點菜,算什么名堂?這是在虐待工人!這是在嚴重苛刻我們工人兄弟的口糧!”
“虐待工人”這頂帽子可不小——那個年代,工人階級是領導階級,是國家的主人。
這句話一出來,周圍排隊的人都不動了,齊刷刷地看向這邊。
“你胡說八道!”傻柱急了,“我這是按食堂的規矩打的!”
“按規矩?”吳碩偉又是一聲冷笑,“那你剛才給我打的時候,怎么不按規矩了?你那是公報私仇,拿工人兄弟們的肚子當出氣筒!”
這話一下點醒了那四個工人,也點燃了周圍人的火。
“對啊!憑什么他的飯盒是滿的,我們的就只有一層底?”年輕工人第一個喊出來。
“我們干的活不比別人少,憑什么吃飯就得少吃?”另一個人也跟著質問。
吳碩偉看到大部分都是鑄造車間的工人,接著說:“工友們,你們想一想,咱們在車間干活,哪個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餓著肚子,眼一花,手一軟,那滾燙的鋼水濺出來,是開玩笑的嗎?出了事,算誰的?”
人群里立刻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是這個理兒,上回老張就是頭暈,差點讓鋼錠給砸了。”
“這食堂的勺子,天天抖,也不知道克扣了多少油水。”
“就是不敢說,說了下次菜湯都沒你的。”
傻柱站在窗口里,被幾十道憤怒的目光盯著,臉色陣紅陣白。
吳碩偉轉向眾人,再次發問:
“工友們,我問大家,是不是經常被抖勺?是不是心里有氣,嘴上不敢說?”
人群沉默了片刻。一個三十多歲的鉗工猛地把飯盒往地上一放,站了出來:
“我說!我們車間的兄弟,哪個沒被他們抖過勺?飯盒里的肉片,用指頭都能數清楚!”
“對!”又一個人站出來,“上次我不過問了一句‘怎么這么少’,打菜的就罵我事兒多,后面一星期都只給我打菜湯!”
“我們也是!”
“食堂這幫人,眼里還有沒有我們工人!”
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響,匯成一股怨氣。
傻柱被這陣勢嚇得縮在窗口里,不敢再吭聲。
吳碩偉看著被煽動起來的人群,繼續說道:
“工人兄弟們,偉人說過,工人階級是國家的領導階級!我們在這里流血流汗,加班加點搞生產,是為了建設我們工人自己的國家。”
“結果呢?我們連最基本的口糧都保證不了?”
“說得對!”
“不能再這么受氣了!”
就在這時,食堂主任帶著幾個保衛科的人擠了進來。
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子,平時就仗著管食堂在工人面前耀武揚威。
“吵什么吵!都聚在這干什么!”劉主任挺著肚子,臉上橫肉一抖。
“你們是要造反嗎?敢在食堂鬧事!以后還想不想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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