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就空了唄,跟咱們有啥關系?”
“你這個榆木腦袋!”賈張氏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兒子的額頭。
“他家沒人,咱們不就能干點事兒了?你忘了你上次怎么被他坑的了?這口氣你咽得下?”
賈東旭眼睛一亮,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
“媽,你的意思是……趁他不在家,咱們……”
“對!”賈張氏臉上浮現出陰冷的笑,她湊到兒子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嘀咕起來。
“……咱們就偷偷溜進去,把他家那點白面、棒子面,還有那塊肉,都給拿過來。拿完了還不算,你聽我說,咱們再找個破碗,或者偷鄰居一只雞,殺了以后把血抹他屋里,再把雞毛扔一地。然后咱們就去派出所報案,就說他偷東西,搞封建迷信,給他扣個大帽子!”
“扣帽子”是那個年代非常嚴重的一種整人手段。
一旦被扣上“小偷小摸”、“破壞分子”甚至更嚴重的政治性“帽子”,輕則名譽掃地,在單位抬不起頭,重則可能被批斗、開除公職,甚至送去勞動改造,一個人的一輩子可能就此毀掉。
賈張氏的計謀,遠不止偷東西那么簡單,其核心是“陷害”和“污名化”。
“妙啊!媽!”賈東旭聽完一拍大腿,激動得臉都紅了——那動作模樣簡直就是翻版的賈張氏。
“這招太高了!不但能拿他點東西解解恨,還能讓他身敗名裂!看他以后還怎么在院里當先進,怎么當技術員!”
“哼,這就叫以其人的什么,還什么其人之身!”賈張氏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等他從婁家風風光光地回來,一進門,就等著吃官司吧!”
“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好好!”賈東旭雖然有點嫌棄自己媽的刻意裝文化人,但還是連連點頭興奮地搓著手
“總算能出這口惡氣了!媽我有更好的主意,傻柱前天不是我們也”
母子倆在門后嘀嘀咕咕,謀劃著卑劣的詭計,兩人臉上都掛著即將得逞的笑容。
他們沒注意到,就在他們回屋密謀的時候,住在后院的三大爺閻埠貴正端著個茶缸子從外面回來。
路過賈家門口時,聽到里面賈張氏那標志性的尖刻嗓音,他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貼著墻根站了一會兒。
賈家母子那些陰險的盤算,一字不落的全被他聽進了耳朵里。
閻埠貴端著茶缸子的手頓了頓,鏡片后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精光。
……
再說吳碩偉,他邁出四合院的大門沿著街道徑直走向了不遠處的供銷社。
供銷社,全稱“供銷合作社”,是計劃經濟時代最重要的商品流通渠道。
從油鹽醬醋、煙酒糖茶,到布匹農具,城市和鄉村居民的絕大部分生活用品都需要在這里購買。
很多緊俏商品,比如好煙、好酒、細糧、肉類,除了要錢,還需要相應的票證(布票、糧票、肉票等),是權力和稀缺的象征。
他心里清楚,去婁家那種干部家庭赴宴,光帶點自己做的吃食顯得不夠正式,還得配上煙和酒--這才是那個年代最體面的“硬通貨”。
他走進供銷社,一股煤油、肥皂和干貨混合的氣味撲面而來。
高高的木制柜臺后面,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女售貨員正靠著貨架,手里拿著個搪瓷缸子喝水,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對走進來的顧客視若無睹。
這副態度,在此時的國營單位里再常見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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