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六歲入三甲,高中探花郎,十七歲力戰群將,奪得金刀,被皇上欽點武狀元,眾人皆以為李知行必然會乘此東風,入朝為官,一展抱負,李知行卻于金殿之上,拒絕了御賜欽封,震驚了文武百官。
皇上為找補臉面,只得給他掛了個御史監正的閑職。
放眼天下,這般囂狂者,古往今來,也只有他一人!
他若一時惱怒,將此事說出……
蘇曦堯不敢再想。
院門口,方祿之恪守禮數,不敢越雷池半步,一身竹葉青色的錦袍,襯得他芝蘭玉樹,君子謙謙。
看到李知行從閨房中出來,方祿之神色一怔。
“李兄怎么會在此處?”
李知行的目光從蘇曦堯的臉上掃過,那雙上揚的眼中明明掛著笑,映出的卻是最為極致的無情與殘忍。
蘇曦堯覺得自己就要死了,或許李知行就是想以最不堪的方式逼死她,只有如此,他才暢快。
抓著門檻的手指,不住的發抖,此刻的蘇曦堯就仿佛等著被宣判死刑的罪犯,即將崩潰之際,李知行忽然嘆息了一聲。
“曦堯今日便要與你定親了,好歹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卻被你奪走,我心里如何舍得。”
方祿之躬身一禮,溫聲說道:“還請李兄放心,即便曦堯是郡王府的旁支,我亦會以正妻之禮迎她入門,今生今世,絕不納妾,絕不背棄。”
聽到這句話,蘇曦堯心中五味雜陳,她這副殘花敗柳的身子,如何能配得上方祿之,她不過是想借這個婚姻逃離郡王府,哪怕做個低賤的通房,也絕不敢有半句怨。
“哦?想不到方兄對我這個妹妹用情如此之深。”
李知行緩步走到了方祿之的身前,語帶雙觀的笑道:“就怕方兄做不到!”
方祿之正要說話,手腕已被李知行捏住。
“姑娘打扮總會慢些,方兄還是與我去前廳等著為好。”
方祿之一百個不愿意,卻也不敢得罪這個表舅哥,只得對蘇曦堯說道:“曦堯不必著急,我去前院等你。”
蘇曦堯松了一口氣,躬身福了福。
“方公子慢走。”
兩人走出庭院,蘇曦堯雙膝一軟,一下子癱坐在了門檻上。
“小姐。”
丫鬟綠柳心疼的扶住蘇曦堯,她是蘇曦堯的近身丫頭,小姐與大公子的事,她如何會不知道。
眼見綠柳的眼淚在眼圈打著轉,蘇曦堯扯出了一絲笑,安慰道:“我沒事,咱們馬上就能離開郡王府了,以后一切都會變好。”
綠柳用力的點著頭,將蘇曦堯扶了起來。
“老爺已經派人催促了,奴婢這就幫小姐更衣。”
蘇曦堯抓住綠柳的手臂,穩住了腳。
“不用了,你在這等我一下,我……擦拭一下身子。”
片刻之后,蘇曦堯換了一件水粉色的羅裙,嬌嫩的顏色襯著那張芙蓉面,猶如初生的花蕊,俏麗可人。
綠柳眼前一亮,不由夸贊。
“小姐可真好看,他日出嫁,必然是京城最美的新娘。”
蘇曦堯淺淡的笑了笑,出了院子,心里仍有一股莫名的不安之感。
李知行那個瘋子,真的會讓她如愿出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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