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宜雖然推辭了兩句,但是最終還是讓下人將禮物都給接了過去。
“小弟只是盡了為人子的本分,僥幸得了父皇幾句夸獎。”陸謙宜親自為陸承乾斟茶,態度依舊恭敬。
陸承乾打量著這個二弟,試圖從他溫和的笑容下看出些什么,“二弟過謙了,此番獲封親王是實至名歸。為兄是真心為你高興。”
“哪里哪里。”陸謙宜繼續客氣得推辭。
“只是如今這朝中,看似太平,實則暗流涌動。有些人,仗著些許功勞和父皇的寵愛,便有些忘乎所以,甚至不把我們這些兄弟放在眼里了。”陸承乾卻沒接陸謙宜的話,而是繼續按照自己想說的說了下去。
陸謙宜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大哥何出此?三弟不是一向最為安分守己嗎?”
明明陸承乾一個字都沒有提到老三,可陸謙宜就是認定了他說的人就是老三陸景翊。
“安分守己?”陸承乾冷笑一聲,“他如今與那御史監正李知行走得極近,兩人聯手,在朝中屢屢生事。西山之事,為兄就險些著了他們的道!二弟你久不在京,不知其中厲害。他們二人,一個心思深沉,一個手段狠辣,長此以往,只怕這朝堂之上,再無我等兄弟的立足之地了!”
陸謙宜眉頭微皺,似乎是聽進去了幾分。
于是陸承乾繼續加碼,“二弟你剛立大功,封了親王,正是樹大招風之時。為兄是擔心,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恐怕就是你了。你我兄弟,若能同心協力,互相扶持,方能在這詭譎朝局中站穩腳跟啊。”
“只是小弟離京日久,在京中并無根基,只怕幫不上大哥什么忙。”陸謙宜神色凝重,嘆了口氣。
“二弟何必妄自菲薄?如今你是親王之尊,又深得父皇的器重,這就是最大的根基!只要你我兄弟二人聯手,我相信,是一定能夠壓制如今萬分囂張的老三和李知行!”
陸謙宜似乎被說動了,他沉吟良久,最終緩緩點頭,“大哥所極是。兄弟鬩墻,外御其侮。既然有人不愿讓我們兄弟安生,那小弟……便唯大哥馬首是瞻了。”
兩邊的茶盞輕輕一碰,便達成了聯盟。
然而,在陸承乾看不到的角度,陸謙宜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與他的溫和外表截然不同的精光與算計。
天氣開始轉涼。
陸景翊照例到貴妃宮中請安。
貴妃捧著香爐,忽而輕輕嘆了一聲,“李知行這小子,可是有一陣沒有來給本宮請安了,也不知道他先前受的那些傷,到底好了沒有。”
“回母妃,表哥他……”陸景翊遲疑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恐怕正是因為圍獵場上的舊疾未愈,這兩天又添了新癥。”
“怎么回事?”貴妃立刻坐直了身子,聲音關切。
“圍獵場那一次遇襲,他本就傷的不輕,太醫囑咐了一定要好生將養,結果前兩日西南的那位公主殿下非要拉著他一起去郊外馬場騎馬,回來便染了風寒,當夜還發了高熱,現下高熱害死退了,但還在府中躺著,太醫說仍然需要靜養。”
陸景翊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
話音未落,只聽“哐當”一聲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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