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吩咐了,陛下如今還需要靜養。”
貴妃仍舊是那一副先前敷衍德妃的話術。
幾個王公大臣們面面相覷,顯然對貴妃的話有所不滿,可看著就守候在皇帝寢殿外的皇城司眾人,這些王公大臣也不敢說什么,生怕惹惱了貴妃,自己就會面臨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煩。
一直到貴妃又進去,這幾個人才松了一口氣,開始交頭接耳。
“這些皇城司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之前這里不都是禁衛軍負責的么?怎么這兩天冒出那么多皇城司的人來?”
“還能是因為什么,你沒看見沈溯回都回來了么?肯定是皇上已經預感到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不過,沈溯回對皇上的忠心,大家還是不用質疑的!”
“也是也是,李知行那個小子現在是個通緝犯,還好有沈溯回這個副指揮使在。”
幾個人的討論聲音越來越大。
就守在附近的沈溯回自然聽見了這些人說的話,他的眼神只是微微瞟了一眼這些人,隨后又收回了目光,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大殿之內,貴妃看著依舊老神在在的李知行,“還要繼續拖下去么?雖然眼下天氣寒涼,可若是時間長了,必然會有人發現不對勁。”
李知行擺了擺手,“再等等。”
于是,聚集在殿門口的王公大臣越來越多。
終于,在發出召集命令的第二天晌午,所有人只聽見公公常恩一聲慘叫,“皇上!”
王公大臣們都變了臉色。
隨即,常恩推門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太醫。
“大行皇帝——崩了。”常恩掩面痛哭,跪在底下的人幾乎在瞬間也爆發出了一片哭聲。
坐在里頭的貴妃聽見了,只覺得可笑。
這么洪亮的哭聲,真是不知道里頭是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公公,皇上臨死之前,可有曾留下遺詔?”一個年紀比較大的人帶頭問。
他雖然在朝堂之上并沒有官職,卻是受了祖輩的蔭蔽,繼承了侯府,所以此刻也算是在場的王公貴族們中地位更高的那個。
“有。”常恩抬手擦干了眼淚,“諸位請跟咱家來御書房。”
幾位王公大臣相互攙扶著,還真的就跟著常恩走了。
貴妃在大殿之中看著這些個老臣離開,頗有些好奇得轉身回看李知行,“你怎么知道他們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情?甚至還絲毫不懷疑常恩讓他們一起去御書房看遺詔這件事情?”
“只要不觸動他們的核心利益,他們是不會管的,最多也只是想要這個權力交接能夠平穩過度罷了。”李知行嗤笑了一聲。
邊上的沈溯回在這個時候接上了話,“而且你手里還有他們的那些不想公之于眾的秘密,誰要是不聽話,就會身敗名裂,我想,沒有人會蠢到真的去干這種事情。”
“沈副指揮使這話,自然是不錯——”貴妃拉長了音調,又是一臉好奇的樣子,“但我也很想知道,明明一天之前都還是一心只為了陛下辦事,為什么在一天之后,就轉變了態度?”
貴妃的問題,讓沈溯回沉默。
要怎么說出口,是因為皇帝在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竟然是如此得怯弱,甚至是為了天下百姓連一次以身犯險都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