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看起來,很相信沈大人啊——”
在沈溯回轉身離開之后,鐘星夔對著李觀月說出了這樣的話。
李觀月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鐘星夔,自顧自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既然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我們幾個人的命,那鐘大人不妨多告訴我一些,比如,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策劃了這一切?”
“李姑娘只怕是誤會了什么。”鐘星夔嗤笑了一聲,指了指一旁的“書童”,“本官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想要你們幾個人的命,尚義這個孩子是我管教不嚴,所以才讓他做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可他畢竟是我的兒子,犯了事,我不可能跟處理其他人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就被押上京城,跟其他那些無權無勢的犯人一起在菜市口被梟首示眾。”
“如果不想要讓我們知道這個案子,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把這個案子交給蘇曦堯。”李觀月在提到“蘇曦堯”的時候,雙眼微微瞇起,“還是說,你覺得,她是靠著皇上和我哥哥的庇護,才能有現在的一切?”
“難道不是么?”
這個時候說話的人,卻不失鐘星夔,而是鐘尚義。
“外頭的人尊稱她一聲堯姑娘,她不會還真的把自己當回事情了吧,還有你,李觀月,如果你不是李知行的妹妹,你覺得你從京城到西境,這一路你能夠這么順利?你們這些人就是,既得到了利益,還要裝模作樣說自己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還覺得你們這些世襲的尊榮是天大的限制。”
鐘尚義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的身體都是緊繃的,拳頭攥緊,仿佛是在極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在這個時候直接沖上去找李觀月的麻煩。
“是么?”李觀月掃了鐘尚義一眼,對他的話不以為然,“如果現在是在沭陽城的太守府之外,隨便來一個平民百姓跟我說這樣的話,我都認可他所說的,可是鐘尚義,你自己也是既得利益者,你有什么立場站在這里指責我們?更何況,我們可從來沒有像你這樣,利用父輩的蔭蔽,給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脫罪。”
“呵呵。”鐘尚義顯然被李觀月的話有些刺激到,可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能夠說什么,只好閉嘴。
鐘星夔一直在聽著鐘尚義和李觀月之間的對話,多少也摸清楚了這位郡王府的千金小姐,至少在嘴皮子功夫上,也跟她的哥哥一樣,很少有人能夠掙到什么便宜。
大堂內,一度陷入了沉默。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外頭守門的侍衛便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大人,外面有人要沖進來。”
“是誰?!”鐘星夔愣了一下,立刻拍著桌子站起來。
“來人不肯報出自己的姓名,只說自己是收錢辦事,要來帶走一位姓李的姑娘。”
“收錢辦事?”鐘星夔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整個沭陽城里,會愿意收錢辦事的人很多,但是有膽子直接挑釁到太守府面前的,也就只有一家。
——登仙閣。
先前還嫌棄登仙閣的人只知道收錢辦事,但是到了這個時候,這只認收錢辦事的好處也就顯現出來了。
“攔住他們,不許讓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