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冷冽的喝聲如同寒冰碎裂,瞬間刺破了坊市喧囂的表象。那為首的筑基后期修士,目光如鉤,死死鎖定嚴靖杰,周身靈力隱隱勃發,形成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而來。其身后三名筑基初期弟子也迅速散開,隱隱形成合圍之勢。
周圍人群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聚焦于此,帶著好奇、畏懼與幸災樂禍。在這流云坊市,天衍宗是無人敢輕易招惹的龐然大物。
嚴靖杰腳步頓住,緩緩轉身,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驚疑與茫然,暗金色的真元卻在體內無聲咆哮,隨時準備化作雷霆一擊或遠遁千里。他刻意收斂了那絲得自煙霞山的圓融意境,此刻看起來就像一個修為尚可、卻有些不知所措的普通筑基初期散修。
“這位道友,有何指教?”他聲音平穩,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戒備。
那筑基后期修士,面容冷硬,眼神銳利如鷹,上下打量著嚴靖杰,似乎在確認什么。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伸出右手,其掌心一枚不起眼的青銅羅盤正散發著微弱的毫光,指針微微震顫,指向嚴靖杰的方向。
追蹤法器!
嚴靖杰心中一沉,果然是沖著他來的!是那枚得自趙師弟的儲物袋?還是之前在坊市中探查消息時露出了馬腳?
“我乃天衍宗執事,趙乾。”冷硬修士開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閣下氣息隱晦,行蹤可疑,與我宗正在追查的一名要犯頗為相似。請隨我等到駐地一行,配合調查。”
話說得客氣,但那語氣和姿態,卻分明是命令。周圍天衍宗弟子也向前逼近一步,靈力鎖定了嚴靖杰所有可能逃脫的方位。
嚴靖杰心念電轉。去天衍宗駐地?那是自投羅網!一旦身份暴露,絕無幸理。動手?對方四人,一名筑基后期,三名筑基初期,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即便能僥幸脫身,也必然暴露實力,引來更強者追殺,再想潛入墜龍澗或解救族人就難如登天了。
必須在不暴露真實實力和身份的前提下脫身!
他臉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憤懣與無奈,拱手道:“趙執事明鑒,在下只是一介散修,來此坊市不過是為了購買些修煉物資,從未得罪過貴宗,更非什么要犯。此間怕是有些誤會。”
趙乾冷哼一聲,手中羅盤光芒更盛:“是不是誤會,查過便知!休要啰嗦,拿下!”
他身后一名筑基初期弟子得令,立刻上前,伸手便抓向嚴靖杰的肩膀,指間靈力吞吐,帶著禁錮之意。
就在那弟子手掌即將觸及肩膀的剎那——
嚴靖杰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他沒有動用狂暴的混沌真元,也沒有顯露那絲血脈生機,更沒有激發“戰”字令牌的煞氣。他只是將得自煙霞山的“天人交感”感悟,與“云水遁隱訣”結合,身形如同鬼魅般輕輕一扭!
那弟子志在必得的一抓,竟如同抓在了滑不留手的游魚身上,指尖靈力被一股柔和卻無法捉摸的力量引偏,擦著嚴靖杰的衣角滑過!與此同時,嚴靖杰腳下步伐玄妙一動,看似踉蹌,實則巧妙地避開了另外兩名弟子隱隱封堵的方位,瞬間脫離了三人形成的微小包圍圈!
這一下變化極快,身法更是詭異莫測,完全超出了幾名天衍宗弟子的預料!就連趙乾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
“好滑溜的身法!”那失手的弟子臉上掛不住,怒喝一聲,反手便是一道凌厲的青色風刃劈出!
嚴靖杰似乎“驚慌失措”,腳下連連錯步,險之又險地避開風刃,那風刃劈在街面的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深痕,引得周圍人群一陣低呼。
“諸位道友評評理!天衍宗就能如此霸道,無故當街拿人嗎?!”嚴靖杰一邊“狼狽”閃躲,一邊運起真元,聲音清晰地傳遍四周,帶著委屈與憤慨。
他刻意壓制了實力,表現出的只有筑基初期的水準,身法雖妙,卻也只是用于閃避,并未反擊,將一個被大宗門欺凌的散修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果然,周圍修士見狀,雖不敢明著指責天衍宗,但竊竊私語和不滿的目光卻紛紛投向趙乾幾人。坊市自有規矩,天衍宗如此行徑,確實有些過了。
趙乾臉色更加陰沉,他看出嚴靖杰身法不凡,絕非普-->>通散修,但對方一味閃避不反擊,又占據“道理”,讓他有些投鼠忌器。若強行以力壓人,難免落人口實,對天衍宗聲譽有損。
“廢物!”他低罵一聲,親自出手!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瞬間逼近嚴靖杰,一掌拍出!掌風凝練,帶著一股沉重的山岳之意,竟是天衍宗頗為有名的“鎮岳掌”!這一掌,已然動用了筑基后期的實力,意在瞬間制服嚴靖杰,不再給他閃躲的機會!
壓力陡增!
嚴靖杰眼神一凝,知道不能再一味閃避。他體內暗金色真元急速流轉,依舊沒有顯露出混沌特性,只是將其凝聚于右掌,同樣一掌迎上!掌風看似平平無奇,卻隱含著一絲得自地脈元髓的厚重意境,以及“云水遁隱訣”的卸力法門。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