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墟核心一戰,雖逼退了那疑似“清理者”源頭的存在,但嚴靖杰心知肚明,這僅僅是暫時的平靜。“祂”的注視并未遠離,下一次的“清理”或許會更加猛烈、更加難以預測。自身實力仍需提升,而關于那些散落各處的“門扉”與幕后黑手的真相,也需要更多的線索。
離開昆侖墟后,兩人并未返回中州,而是根據寇敏地母靈體對某些特殊能量波動的模糊感應,轉向了云荒大陸的東方。那里,是浩瀚無垠的無盡星海(并非真正海洋,而是指一片廣袤無比、星辰之力異常活躍、空間結構特殊的區域)的邊緣。
玉簡中關于此地的記載語焉不詳,只提及那里環境極端,空間脆弱,時有虛空風暴,但也可能孕育著外界難以想象的機緣,甚至……有上古時期天外墜落之物的傳聞。
“感應很微弱,但很特別……不像靈氣,也不像混沌之氣,更冰冷,更……有序?”寇敏努力描述著自己的感覺,眉宇間帶著一絲困惑。那種能量波動與她感知過的任何次界能量都截然不同。
嚴靖杰心中一動。有序?冰冷?這讓他聯想到了那“清理者”的符文力量。難道這無盡星海邊緣,也存在著與“祂”相關的東西?
半月之后,兩人抵達了無盡星海的邊界。
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大地在此處仿佛被憑空截斷,前方并非深淵,而是一片扭曲、斑斕、仿佛由無數破碎鏡面構成的虛無地帶。沒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混亂的空間亂流與偶爾劃過的、散發著毀滅氣息的虛空裂縫。更遠處,有點點“星光”閃爍,但那并非真實的星辰,而是一些懸浮在破碎空間中的巨大陸塊或奇異造物的殘骸。
這里的氣息狂暴而混亂,靈氣稀薄到了極點,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原始、更加霸道的星辰之力與虛空能量。尋常金丹修士在此,恐怕連維持自身存在都困難。
“跟緊我。”嚴靖杰將寇敏護在身側,混沌之力化作穩固的領域,將周圍狂暴的能量排開,一步踏入了這片混亂的星海邊緣。
空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方向感也變得模糊。嚴靖杰只能依靠寇敏那微弱的感應,在無數空間碎片與能量亂流中艱難穿行。偶爾會遇到一些誕生于虛空中的奇異生物,它們形態古怪,大多沒有靈智,只憑本能吞噬能量,感受到嚴靖杰那恐怖的氣息后,紛紛避讓。
也不知前行了多久,寇敏忽然指著一個方向,語氣帶著確定:“就在那邊!感應變強了!”
嚴靖杰循著方向望去,只見在數道巨大的空間裂縫交織之處,懸浮著一片極其龐大的……陰影!
那并非自然形成的山巒或陸塊,而是一個有著明顯人工雕琢痕跡的、通體呈現暗銀色的……梭形造物!它巨大無比,堪比一座山脈,表面布滿了坑洼與撕裂的傷痕,仿佛經歷了難以想象的慘烈撞擊與戰斗。一些部位還在偶爾閃爍著微弱的、如同電路板般的藍色光芒。
“這是……什么?”寇敏睜大了眼睛,充滿了驚奇。這造物的風格與云荒大陸任何已知的煉器、建筑風格都迥然不同,充滿了冰冷的科技感與一種……不屬于這個時代的蒼涼。
嚴靖杰目光凝重,神識仔細掃過這巨大的暗銀色梭形物。在他的感知中,這造物內部結構極其復雜,蘊含著一種與靈氣、混沌之氣都截然不同的能量體系——那是一種高度凝聚、高度有序的……星辰能量?或者說,是某種更高級的“科技”造物?
而且,他在這造物深處,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生命波動!以及一股……與“清理者”的冰冷秩序相似,卻又帶著一絲截然不同的“抗爭”意志的殘留!
“是一艘……船?”嚴靖杰根據其形態,做出了推測,“一艘來自天外的……星艦殘骸?”
天外文明?這個念頭讓他-->>心神震動。難道除了那幕后的“祂”,還存在其他能夠跨越星海的世界?
兩人小心地靠近星艦殘骸。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其宏偉與殘破。艦體上那些巨大的撕裂口,仿佛是被某種無法想象的巨力硬生生撕開。一些艙室內,還能看到凝固的、非人形的骸骨,以及各種損毀的、閃爍著異樣光芒的設備。
寇敏的感應,最終指向了星艦中部一個相對完好的區域。那里似乎有一個獨立的核心艙室,外面覆蓋著一層極其黯淡、卻依舊在頑強運轉的能量護盾。
嚴靖杰嘗試以混沌之力解除那層護盾。護盾劇烈波動,顯示出極強的防御力,但似乎因為能量匱乏,并未發起攻擊。
他沉吟片刻,沒有強行破開。而是嘗試著,將一縷溫和的、不含敵意的混沌氣息,混合著一絲源自內天地的、代表著“生”與“變”的規則之力,緩緩注入護盾之中。
護盾的波動漸漸平復,那黯淡的光芒閃爍了幾下,仿佛在識別這股陌生的能量。片刻后,護盾如同水波般蕩漾開,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入口。
兩人對視一眼,嚴靖杰率先踏入,寇敏緊隨其后。
艙室內部空間不大,布滿了各種看不懂的控制臺與閃爍的屏幕(大多已熄滅)。而在艙室中央,一個半透明的、充滿了淡藍色液體的衛生艙中,懸浮著一道……身影。
那并非人類,也非嚴靖杰見過的任何妖族。他(或她)有著修長的四肢,淡藍色的皮膚,銀色的長發,五官精致卻帶著一種非人的冷漠感。雙眼緊閉,似乎處于深度沉眠或凍結狀態。其生命波動極其微弱,仿佛風中殘燭。